半个时辰过去,宋知意手脚都有些僵硬,那兵马行进的声音不通过信号源便能听到些了,他知道,敌人马上就要出现看,心也提起来。
就在他凝神之时,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暗渠之中探出来,身披北虏样式的盔甲,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出口外围了密密麻麻一圈人,惊愕之中,他还未来得及向里头的人通风报信,就已经倒在了曹献平的长枪之下。
“上!”敌人的倒下无疑是振奋了士气,随着曹献平的一声怒吼,战士们悉数向暗渠中涌去,不断有刀枪剑戟之声从里头传来,宋知意在外头听着,一颗心也跟着跳个不停。不知过了多久,飞雪仍在飘落,而里头的声音却渐渐停了。宋知意听到有人从其中跑了出来,不知是敌是友。正当他手持火把,戒备地望向里头时,一支小队跑了出来——是方才曹参将营中的军士。为首地对宋知意道:“宋知县,方才来的那一支敌军已经被我们尽数剿灭。参将命我们兵分两路,一路走暗渠密道,乘胜追击,打北虏一个措手不及,一路回此护卫丹山县安全,请您指挥我们。”
宋知意精神振奋,道:“好,太好了,请诸位先原地修整。我会时刻在此注意暗渠动静,若他们再敢来犯,望诸位能勇杀敌寇!”
……
而段茫那边,按照宋知意的嘱托,其上快马赶往凉州府衙,虽然这风如刀刃一般刮过,但他一点也不敢耽搁,只希望能快一点,再快一点,把要紧的军情往府衙那边送去。有了宋知意给他的手信,永昌县城门守卫很快就予以放行。段茫行至府衙处,却见到里头灯火通明,根本不像是夜半的样子。
他的到来很快就被府衙门口的衙差注意道,一人赶忙上前道:“可是从丹山县来的?”
“是,丹山又紧急军情,知县命我快马来此告知沈知府。”段茫拿出手信证明自己的身份。叫他没想到的是,衙差很快就放行了,还将他带往沈知府处。沈鹤轩此刻却已经出门往外走了,见段茫来此,一笑道:“是宋知意要你来的?”
段茫赶紧道:“是。他说丹山暗渠疑似有敌寇来犯,叫我来将此消息告知知府,私兵有可能与北虏联手,一内一外夹击北关。”
沈鹤轩却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,只对段茫道:“你来的正好,跟我一起走吧。”段茫并未多问,快步跟上了沈鹤轩。沈鹤轩带着人一路骑马出了永昌县,到了大周边界的城墙之下。待感到时,天边已经泛起写鱼肚白了,城墙下站着整装待发的军士,而向上望去,城墙之上也架上了诸如重弩之类的守城器械,看样子是已经早有准备了。
段茫跟着沈鹤轩一起登上城楼之上,只见远处的草地上掀起一阵巨大的扬尘,遮蔽住人的视线,但却能听到铁蹄的轰鸣之声。很快,那土色的扬尘中钻出来一个个身穿盔甲的北虏军士,手拿弯刀,朝着北关攻来。
而沈鹤轩却气定神闲地站在城楼之上,眼看着敌寇越发近了,他才抬手挥道:“放。”
随着他一声令下,重弩连发出好几批剑,如雨一般落下,威远石炮则以长绳拉发,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,小石子如天女散花迸裂而出,砸向周遭的敌人。城楼之下的敌军顿时发出一片哀嚎之声。
段茫刚想拍掌叫好,却见倒下的敌寇之后,还有更多的敌人迎了上来,仿佛没有穷尽一般。一个身穿盔甲的大周士兵跑到沈鹤轩旁,道:“报知府,斥候营探,此次北虏像倾巢而出,各部族纠集了五万兵马南下攻打北关。”
沈鹤轩没有过多地纠结,只道:“打完第三波,众将士出城迎战!”
段茫听了,也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,望着底下源源不断的敌军,上回在南疆因为中了陷阱身负重伤,未能上阵杀敌,还让段芷差点命悬一线,这回他以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这一身本领在战场上使出来。一旁的沈鹤轩似是注意到了他的意图,拍了下他的肩,示意他不要着急,道:“还没到时候。”
段茫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,但也只好把剑收了回去,继续望着城楼之下的情况。之间果如斥候所探,敌军被重武打完几波后仍旧没有止息,反而大有增多之势。这时,城门缓缓打开,重军士暴呵一声后冲出城门,段茫几乎能感觉道脚下的土地都在颤动着。
两波人马很快就混在了一起,大周的将士门头上皆带着烈烈红缨,在风中飘荡中,一眼便能辨认出。段茫紧张地看着低下的战局,之间红缨将士们虽勇猛,但还是敌不过敌方人数太多,眼看着就要渐渐落了下风。段茫有些按捺不住,正要拔剑想要越下城墙加入战局时,却听见带队的将领大喊一声:“换火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