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不走,我也不走。”
许久,阿渲做了决定,紧紧握着苏禾儿的手。
“我才不在乎什么身份,如今姐姐才是我的一切,我不能丢下姐姐,一个人走。”
暗卫看着阿渲那坚定的样子,薄唇紧紧抿着,半晌没有发话。
片刻,他才叹了口气,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二人牵着手来到官府门口,暗卫穿梭于房顶之上,静静观察情况。
因曹大勇之死,衙门早已乱成一锅粥,在门口把守的衙役,看见前来的是苏禾儿与阿渲,如同荒漠中的旅人看到了绿洲一般,连忙带着两人进了衙门。
此时,徐海早已在里头急得焦头烂额,来回的在堂上踱步,看见衙役领着两个人进来,连忙屏退下属。
“苏禾儿啊苏禾儿,你如今是闯了大祸了你!”
他指着苏禾儿的鼻子,骂了起来。
“你知不知道那个曹大勇有什么背景?你以为你们做的事没人看见是吗?如今他死了,你们俩的嫌疑最大,到时候你要我如何交代?”
“徐大人,你这话未免太过唐突,没有证据就要给我们定罪,是不是有些太蛮横了?曹大人身边还有那么多卫兵,我这未婚夫身板这么弱,又怎么打得过呢?如何能杀得了曹大人?更何况,若是我们杀了他,何必今日来自投罗网,说到底,还不是出于对徐大人曾经出手相助的感激,才过来帮徐大人想办法的,徐大人,确定这么要跟我们说话吗?”
苏禾儿微微挑眉,徐海瞬间哑了火,呆愣愣的看着两人,张了张嘴,许久才开口问道:“那你说说,你可有什么办法,能把这事儿瞒过去的?”
“办法自然有,只看大人愿不愿意做。”
苏禾儿说着,朝着徐海招了招手,示意他走上前来,自己则将嘴贴到徐海耳边,轻声道:“大人,您想啊,曾经曹大勇在的时候,您还不能完全掌握沙地城的一举一动,如今他死了,这沙地城不就在您囊中了?”
苏禾儿这番话,将徐海的心给说动了。
他身为县官,却还要看一个守城将领的脸色,本就是一件十分窝囊的事情,就连强挣来的银子,也要分曹大勇一份,实在太过憋屈。
而如今,曹大勇死了,这些银子,这些权势,他就可以尽数掌握,实在是一桩天大的好事。
可他不能太过将内心喜悦表露出来,清了清嗓子,装模作样的问道:“话说的不错,但要怎么做才是最要紧的,苏姑娘,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。”
“大人,您且如此……”
徐海有野心,想要独占曹大勇手下那一份的利益,城里的百姓又被曹大勇这一帮人欺负太久,早已怨气通天,徐海拦截曹大勇的死讯,也并没有过于吃力,除了沙地城的百姓,在没有其他人知晓曹大勇死了的事。
又过了两三日,夜间,曹大勇的住宅处突然喧闹起来,好几个士兵勾肩搭背,走进曹大勇家中,嘴里还念叨着:“曹大人请俺们来喝酒!”
百姓心中自然知晓其中缘由,也都没有声张,当天凌晨时分,曹家突然燃起熊熊大火,士兵们纷纷从曹家跑了出来,四处打水,想扑灭这场大火。
忙活到了天亮,大火才渐渐熄灭,不少士兵灰头土脸,坐在断壁残垣上,喘着粗气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人群中才传来一声叫喊:“曹大人呢?”
这时,士兵们才想起来,似乎有个人还没露面,在废墟中寻找着曹大勇的身影,可这时候的曹大勇,早已烧成了一具焦尸。
曹大勇被火烧死的事情,很快就传遍了全城,当他出殡的那一日,百姓都来曹符吊唁。
当然,不是去送上往生的祝福,而是去辱骂唾弃,踩上两脚。
“这样的人,死就死了,有什么好折腾的。”
李氏跟着苏禾儿一起过来,二人就站在不远处,静静的看着百姓们,一个个走到灵堂故作悲伤的样子,忍不住撇撇嘴。
曹大勇的死就像一阵风,来的也快,去的也快。
沙地城的百姓很快就忘了他,只记得曾经有一个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,曾在这里嚣张跋扈过。
可偏偏,百姓能忘了他,上头的那些忘不了他。
曹大勇酒后误事被火烧死的事情,不出一月就传到了京城,皇帝听后只觉荒谬,派遣通判下来查案。
通判官腔摆的很足,进城时的阵仗声势浩大,城中上下,无人不知通判到来。
徐海很快就自乱阵脚,趁着通判刚刚落脚,还在城中的客栈住着,徐海连夜找到苏禾儿。
“苏姑娘,这通判大人都来了,你说这可怎么办呢?他会不会察觉到其中不对呀?”
看着徐海急得团团转,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苏禾儿却沉着冷静,没有一点慌张,端着茶盏,轻轻抿了一口。
“这有什么的,我们提前不都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吗?还怕他临时过来查案不成?”
话虽如此,可毕竟是做了一件昧良心的事,徐海这人野心大,胆子小,一点风吹雨打,就能将它吓得屁滚尿流,更何况是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