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干嘛抬起头来?不要命了!”
阿渲的目光正好转过去,看见边上那小孩的后脖颈上被按着一只粗大的手,那手看起来比小孩的脖颈还要大。
他微微皱了皱眉,只转过头去。
他记得自己刚恢复记忆的时候,总惦记着关于京城的一切,总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归属。可现在,他真正到了这里,却发现一切都充斥着熟悉的陌生感。
这种万民臣服跪倒的姿态,让他很不适应。
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。
因为他知道,这些人都不是自愿的。只要他们敢抬起头来,被发现了,脑袋就得搬家。
他收回目光的时候,正好瞥见边上的温建章。
温建章看起来倒是十分享受这一切,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,眼尾和眉毛都飞了起来。
似乎是察觉到阿渲的目光了,温建章转过头去,忍不住看了他一眼,挑眉问道:“五皇子,您怎么了?”
阿渲没有回答,自顾自地转过头去。
队伍很快来到了皇宫门前,穿过长长的、狭窄的走道,很快,他们就过了午门。
午门之内,站着一小队人。
阿渲定了定神,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人是皇甫泓羲。
那个曾经来磐安城找过他,但并没有成功识破他的身份的弟弟。
温建章一见着皇甫泓羲,脸上便压抑不住出现兴奋的情愫,可他还是迅速稳定下来,跟着阿渲翻身下马,走上前去。xub。
此时皇甫泓羲的眼里似乎只有阿渲。
他朝着阿渲走近过去,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,“五哥,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阿渲浅笑道:“是吗?看来,你的确很关心我啊。”
皇甫泓羲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,“是啊,当时我还特地去磐安城找过你,可惜,那个时候,你似乎没认出我来。”
直到和文夏的战争爆发之后,皇甫泓羲从温建章发来的信件中才能确定,当初那个在磐安城见到的阿渲,就是五皇子,也就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兄长。
阿渲耸了耸肩,“那时我的头部受了创伤,并没有恢复记忆。现在,终于能回家了。”
他说着,便看向了养心殿的放心,“听闻父皇近来身子不适,不知现在如何了?”
皇甫泓羲有意无意地挡在了阿渲跟前,轻笑道:“父皇病弱,已经许久不见客了。五哥,此番路途遥远,你特地从文夏赶到永平,必定十分辛苦,我早已让人备好了晚宴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阿渲直接摆手,打断了他的话,“父皇许久不见客,但,我可不是客!”
“五哥。”皇甫泓羲深深看了他一眼,无奈道:“父皇近日是谁也不愿见,只有母后一直在身边照料着,甚至是我,也难以见得一面。”
“哦?”阿渲挑眉。
两人之间,已经莫名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火药味。
温建章倒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,看见这般情况,急忙走上前来,笑着说道:“五皇子,皇上病重,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。您此番刚从战场回来,一身风霜与血腥,也实在不好见圣啊。”
这时,阿渲才低下头去,看了一眼自己身上。
的确一身血腥和臭味。
他点了点头,“好,我先回宫。”
随即,便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原先住的宫殿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