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又不要咱花钱,就是出些力气嘛!金镇家的那口子一开口就问小巧和小雀的婚事,肯定是心里搁着这个事的。
人家这法子对着呢,给俩姑娘找个吃商品粮的对象,嫁过去就自然安排进去了。有了这个关系,也等不惹眼了,事才好办。
金大发不折腾叫孙子去了,金大财找来了,意思是咱金家得把力往一块使,看能不能给金开抢一个名额。
可这哪里抢得上,人脑袋都能打成狗脑袋。
才不把金开的名字报上去,下面就有人喊:“金开是犯了错误被单位开除的,有啥脸参选。”
给金开闹了个没脸,坐在下面不言语了。
然后推选,选出个叶进宝,选出个刘海强,还有一个叫李狗蛋的。
也才宣布,杨保粮不干了:“你们三家抱团……”只有你们三姓在村里的势大,“刘家跟李家选叶家人,叶家跟刘家又选李家的人……你们玩的怪好嘛!我名额要是不作废,我就去公社告你们……”
这种的,根本避免不了!事实上族大,人旺,你再怎么选,还得是这几个人。
金大发朝儿孙一摆手:回!回!不掺和这个事。金镇办事,悄悄的办,等大家知道了,人家都走了。在这里嚷嚷个啥,没用。
果不其然,没啥用。
第二天还是选了那么些人,但是杨保粮却不闹了,他给安排看牲口去了,活轻松。这就是交换的条件。
叶进宝是叶贵阳的儿子,叶贵阳就一再交代,“你跟金福金禄关系都好,你金镇叔你也认识,这次,你金镇叔报名也去了,去了……大小都是个领导。有事别逞能,找你金镇叔去,多听话对你没坏处。”
嗯!知道!
“给你们三个人都说到,要学会抱大腿。你金镇叔跟你婶儿要是用你们,就手脚麻利点。勤快的人不招厌!你怕是还不知道,你金镇叔连大女婿都安排了。人家谁都没言语,已经报到上班了。咱安排一个你都难,人家一个人安排那么些人……”
知道!知道我金镇叔有见识。
“那就行了!那就没啥要交代的了。”也不怕你出门被人欺负。
桐桐和四爷不用谁送,收拾好之后,跟着供销社拉货的车提前出发了。顺路而已,到了地方放他们下来就行。
站在盐碱滩边上,把行李都放下来,不多不多,还有那么老些。
司机是熟人,问说:“要我送不?”
不远处有几个帐篷,这是筹备小组已经开始工作了。四爷朝司机摆摆手,“不用!你忙吧。”
成!那就走了。
车一走,桐桐就看地面:没有尘土飞扬。
盐碱地,脚下看到的这一点,好似盐碱程度叫高,土质坚硬。抬眼往出,看上去地上像是下了霜一样,白花花。只有稀疏的盐蒿子长在上面。入秋之后,这盐蒿子也都泛黄了。
桐桐蹲下去,扣了扣地表的土疙瘩,这玩意,除了种盐蒿,带走土壤里的盐分,种那么三五年,看看能不能种点像是洋葱一类的东西。要不然,这咋办呀?
四爷跟着蹲下来看了看:“种盐蒿,然后养殖羊?”
嗯!这地方得三五年吧。
四爷起身,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盐碱滩,这真的是个相当巨大的工程。养地,培肥土壤,当然是没问题的。但想要立竿见影的效果,还是得排盐,洗盐,使得土壤盐分含量降低。
这主要就是水利工程的,排是排,灌是灌,必须得分开,更得注意控制地下水位,再不行就得把田地抬高。这要是全靠人力完成,真的是……沧海变桑田了。
他抬脚往帐篷那边去,说桐桐:“做箱子上先歇着。”
桐桐坐下了,跺了跺脚,弯腰揪了一根草叼在嘴里:这里的吃水是个问题!
洗衣服倒是不用愁的,这里的水碱性大,别管多大的油气,手里随便一摆弄就干净了。但是长期吃这种水,对人并没有好处。
她看向远处的河流:河是一条河,若是实在没法子,只能从河里取水了。
从河里取水不成,单就卫生条件就难达标。
四爷就指着河对面,“河岸东边,庄稼长势良好,不行就在河对面取地下水,修个水塔,给河上架上大的输水管,将河岸对面的井水引过来,作为咱们得饮用水。”
筹备指挥部的总指挥叫褚东平,他是军装裤子,发黄的白衬衫,肩膀上披着军装外套。这个金镇一说,他就从帐篷里往出走,远眺河对岸的庄稼地,然后骂了一句:“娘了个B,一河相隔,一个天上一个地上。不过,你说的也是个办法,从对面取水,沿河多修几个水塔,保证咱们一万人口的生活问题呀。”
说着,这才想起来,“对了……你说是带着家眷来的吧?那个谁……林桐是吧?”这两人的是资料他也看了,单位给的评价都非常高。
他喊人:“去两人,帮着把人接来。”
接来得安家!家怎么安呢?地下一米半,地上一米半,因为地下一米半,倒是不用顾虑用什么木料,小孩胳膊粗细的木料就能用。竖起来,用泥一封,顶棚也用这种木料棚起来,加泥加草密封,住多大,挖多大,就是这个住宿条件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