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禄把钱又塞回来:“……又不是真去买手表,我拿着钱干啥?妈,你收着。我爸不是想把老三塞到公社嘛,不送礼不行。”
“那是我跟你爸的事……”桐桐把钱给塞到这孩子的裤兜:“回去给你媳妇收着!”爱咋花咋花,是人家的自由,“但是,买手表的事还是往回劝劝,哪怕花在你们吃喝穿戴上呢。”
说完,桐桐抽了柴火垛上的树枝,抡起来想打,这小子脖子一缩,她也没真打,吓唬了吓唬转身就走了。
金禄摸着衣服兜里的钱,蹲在地上抹眼泪,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无能又窝囊。
哭了一会子,把脸用袖子一抹,回屋把钱用油纸包了,塞到柜子里藏好,这才又偷偷的跑了,爷奶养了那么些鸡,润叶一个人拿不上。
二叔金安家,这会子鸡飞狗不叫,狗吃的多还不下蛋,所以,家里不养狗,没有狗叫声。
可罗宝琴恨不能养条狗!有了狗,这土匪也不能这么横呀!
来了就嚷嚷:“二叔、二婶,我爷我奶让我来抓鸡。”
抓鸡?抓啥鸡?我家养的鸡,跟你们家有啥关系?
“我奶都哭了,说想去看我爸,你不让,还给她脸色看……”
罗宝琴气的咬牙切齿的,这么多人凑热闹,朝这边看,这不是败坏名声么?
她只能说:“你奶多心了!你说遇到这事,我跟你二叔愁的呀,睡都睡不着,紧着想办法呢。这又不是啥高兴事,我咋还能笑的出来?这一犯愁,你奶……咋就这么想呢?”
“我奶说养的鸡再要紧,能有我爸要紧?”
罗宝琴:“……”她快气哭了,只能说:“我才还跟你二叔商量着,说看家里的啥能卖,先卖了给你爸瞧病……”
“那肯定是我奶想多了,回去我就给奶说去!”
罗宝琴应承着,嘴上却道:“鸡一受惊就不爱下蛋了,你先回……下了蛋我给送过去……”
“到处跑的鸡又不是养在笼子里的鸡,咋就能受惊了?哪天不被人撵?”李润叶嘴上说着,手上可利索了,逮鸡一逮一个准,可抓了放哪呢?
然后金禄气喘吁吁的跑来了,“奶叫你抓,你也不说带个啥……”他拿了两个麻袋,“塞进来!”这玩意孔那么大,塞进来是闷不死的。
李润叶乐了,抓了就塞麻袋,二十三只鸡,全逮住了。
可金禄说:“二婶,我记得是二十八只,那五只怕是溜达出去还没回来,就不要了!养着给我爷我奶下蛋,别舍不得叫吃。”
罗宝琴:“……”你真是会大方!大方的真是个地方。
两口子跟得胜的将军似得往回走。
遇到问的人,金禄就说:“这不得养吗?人家医院都不收的人,谁知道累着了,营养跟不上了会不会旧伤复发……”
反正是,队上别给我爸派重活了,累着了会要命的,这可是因公负伤的。
大家也认同这个话,确实是不好说呀。
等到碰不到人了,李润叶问金禄:“队上该给咱家补些粮食,爸白受伤了?”
金禄‘嘘’了一声,“别找队里去。”
“咋了?”
“这是修渠才负伤的,那这就是水利局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