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中猛的一激灵,醒来是飞机的广播声。
回来了!飞机要落地了。
桐桐搓了搓脸,看了看窗外,京城已经在下面了。
李娜说:“回去先睡两天吧,连着两晚上没睡了。”
其实还好。
“做梦了吧?”睡的一直都不安稳。
桐桐:“……”梦见了饲料粉碎机,不能想象到底有多少人命丧于这些恶魔之手。
而这些东西,还是不要再说给别人听了,一般人真受不了这个。
李娜问说:“那个孩子也是今天的飞机,跟他爷爷奶奶和姑姑走?”
“嗯!”桐桐叹气,“他把‘抽奖’的房子和他所谓的积蓄,都交给民警了,说那是该查没的。走的时候就一身以上,一个书包。”
李娜:“……”除了一声叹还能说什么?
飞机降落在机场,四爷过来接了。一看桐桐这样就知道,必是筋疲力尽。不是身体上的,她是心累。
尤其是她这性烈如火的脾气,给她一把刀,把那些恶人都干掉,这还罢了。就像是现在这样,人家不开口,非得你们找证据,然后走法律程序,再判刑;然后再上诉,再判刑。如此两轮之后,多活好几年。
这还不是最难受的,最难受的是:所谓的救人,已经无人可救了。
不听话的都死了,活着的便是没有成为于晓丹,也都已经再也回不了头了。她们中有人靠卖皮肉为生,成了某地的J头,组织着这样的生意。而有些人捞足了资本之后,或许会找个老实人,结婚生子。
若是婚姻出现任何变故,她们都有可能走回头路。
而这些人,她们隐匿了,对过往的一切绝口不提。这里面,有很多人早几年出门做工了,家里联系不上,等任命的干了这一行,还是会跟家里联系的,只说在外面打工,家里也未必知道到底从事什么职业。
并不是每一家都会去报警的,人走了,有两三年联系不上,这不奇怪。尤其是八|九十年代的时候,联络起来不方便。
而人贩子呢,未必不会强迫这些人先写家书,检查之后帮着寄出去。家里人压根都不知道她们的处境。这种的,便是真的死在了外面,家里若无人坚持找寻,那就真的不见了。
所以,救谁呢?
能不叫继续害人,就是最大的功德,她谁也没救了,也不知道该去救谁。这才叫她觉得心累吧!
是的!心累!
桐桐一见四爷,就把箱子撒手,叫李娜拉着,机场有车,她帮着带回去吧。
她只带着随身的包,抱着四爷的脖子,抬腿盘在他腰上:抱着我走吧,不想走了。
行!抱着。
然后两人就那么走了,李娜:“……”她一手拉个箱子,左右看看,就怕谁给认出来了。
认出来怎么了?我俩合法的。
四爷一下一下的摩挲她的后背,桐桐把头埋在四爷的肩窝:“文明与野蛮……以文明对野蛮,以野蛮对文明……”公道与真相,来的若是迟了,它的意义到底还剩下多少?
四爷拍着她,没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