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跟对方多说,只将曹家的情况先告诉曾如,“……一会子到的有你外公外婆,有你大舅舅、小舅舅……”
她一边说,一边观察曹慧娟。在说到孩子的外公外婆的时候,她将头扭到了门边,盯着门口的方向。
所以,曹慧娟是能听得懂别人交谈的内容的,她接受信息的能力没有受干扰。
曾如有些不安,却不停地拍着母亲。
曹慧娟很敏锐,她马上双手拉住女儿,好像在说:我不走!我不走。
桐桐:“……”曹慧娟的腿是断裂之后,没有治疗,长扭曲了,之后看能不能做手术矫正过来,肯定会很痛苦,但总比现在这样能舒服一些。
她精神上的状况若是不受刺激,至少不会再恶化。她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,还不时的轻轻拍拍孩子膝盖上的土。那是来的时候衣服上蹭的,这一点脏让她无法忍受一样,总要拍打。
再加上孩子跟妈妈的感情,不难看出,孩子是她亲手照顾的。她便是精神上不大正常,可也把孩子照看的健健康康,穿戴的整整齐齐的。
那一双布棉鞋应该是用旧劳动布的裤子拆了做了鞋面,鞋面上用针线勾勒出小狗的形状。鞋做的不很精致,她并不擅长,但是不难想象她勾勒小狗的时候心中一定是柔软的,是温暖的。她的女儿是她悲惨生活里了,唯一的寄托和希望。
她带着这母女俩去出去,今儿借用了酒店的会议厅。
曹家人在里面等着,人一带进去。曹妈妈就起身往过走:“娟儿啊——娟儿啊——”
桐桐看着曹慧娟的反应,就见她先是迷茫,而后就像是清醒了一下,认出了人,一脸的不可置信,恍若在梦里一样:“……妈——妈——”她小声的叫着妈,急切的想说什么,说出口的却只有细细碎碎的叫‘妈妈’的声音。
她从人群里退出来,结果曹慧娟的哥哥找来:“林记者,谢谢!谢谢!”
“不客气!”桐桐跟他握手:“主要是孩子……孩子被她妈妈照顾的很好,也很懂事……”
对方就说:“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事情。”他看向父母和妹妹那边,又招手叫了弟弟过来。曹家弟弟跟桐桐打了招呼,站在边上就不言语了。
当哥哥的就说:“我们哥俩商量了,我都跟家里的老婆商量了,希望孩子能跟着我父母。若是等我妹妹的消息,我就把我父母接到身边了。现在,跟我们生活吧,孩子会不自在。
我们也都各自安家,老家有房子,我父母有退休金。我妹妹的情况特殊,但是看起来,生活还能自理。如果能帮助我们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,那最好了。如果因为外祖父母年纪大,我们可以做监护人。在孩子自立之前,我们愿意共同抚养这个孩子。”
曹家弟弟也点头:对!是这样。
他说的很现实:“……说感情,我们挺复杂的!这个孩子的父系,我们是喜欢不起来。但是呢,考虑我姐姐的情况,只有教养好这个孩子,我姐姐以后才有保障。我父母活着,他们能照顾我姐姐。但他们总要老去的!我们便是关照,毕竟有限。
所以,这个孩子就是我姐姐的以后。事已经这样了,从功利的角度看,我们只有把这个孩子拉拔起来,才能保证我姐姐后半生。因此上,我们必然会尽心尽力。”把孩子的抚养权给我们,绝对不会亏待这个孩子。
不谈感情,谈那个太虚太假,咱就说实际的,实际上就是这么个情况。亲人回来很高兴,能找到万幸!好歹心里的事了了。
但随之而来是麻烦,若是没有这个孩子,以后会怎么样,敢想吗?
这是客观上咱都要面对的。
照顾这个孩子,麻烦是暂时的。不照顾这个孩子,麻烦是永远的。这是个很好选择的选择题。
桐桐:“……”人家说的很直白,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。话不好听,但事真就是这么个事。
搞船舶焊接的技师,属于高收入的技术人员。
在国外能安家,收入必然不低。
他们不介意花钱把外甥女养大,培养她自立。
曾如不时的朝那边看一眼,然后默默的低下头。
桐桐招手叫曾如过来,把事情告诉她:“你呢?你怎么想?”
曾如对着两个舅舅就跪下了,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,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。
俩个做舅舅的话说的再硬,可这一瞬间眼圈还是红了,抬手把这孩子扶起来:就这样吧!
小舅舅问孩子:“我们要起诉你祖父母,你父亲……”
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