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华亭却陡然站住,狸素险些撞在他身上。
檐下,背对他们,立着一道素净的身影。
群青真的没走。
“你先回去。“6华亭说。
群青听到脚步声靠近,她拿脚便走。
她垂眼注视着地上的影。日头将人影拖得细长倾斜,两道影子一前一后,中间隔着一段疏远的距离。6华亭始终缀在她身后。
群青的裙摆透逞过廊亭,穿过青翠欲滴的园中林木,叮当轻响仍然在身后不远处。那是6华亭蹄蹬带上挂着的鱼符和匕碰撞出的声音。
她知道6华亭素来有耐心玩猫捉耗子的游戏,可今日才体会到,原来做牵着线的人,内心同样澎湃万分。
一闪身,群青不见了。
6华亭望着眼前耸立的太湖石假山。
他站定片刻,低头弯腰钻进石洞。
里面别有洞天,有个极小的石室,刚一踏入,一把磨得极尖的银簪就抵在了他的脖颈上。
“娘子现在看来是好多了。“6华亭半眷才开口,语气带着冷意,既已被威胁,
并不拮扎,反松散地靠在了石壁上。
光照实在刺眼,他不由偏开脸。群青找的地方巧妙至极,一束光从对面石洞照进来,
将他照得分毫毕现,她自己却隐在阴影里,看不真切。
群青半倚在石壁上,拙起的手臂还有些绵软,只能从身后借力。眼前,6华亭丝沐浴着金光,这张脸显得映丽惊人,让她有制住斑斓猛虎的紧张感。
群青不愿浪费时间:“长史上次说过,你我没有关系,没有理由看我的面子,群青谨记在心。只是长史,西市那次你也借过我的势,没有白借的道理,今日之事,算你我扯平。“
说了半天,居然是在摘清关系。
6华亭眼中浮上一丝晦暗。
“原来标说的话,娘子记得这么清楚。“他嘴角弯出一丝冷笑。
“若这样算,你有心想让我死,该怎么算。“他竟拿脖颈抵住锋利的银簪,“是不是也应该赔给标7“
他漆黑的眼靠近,群青手上却不松劲,银簪刺进皮肉,消落一丝殷红的血痕。
“你们查玉奴,可是为了寻找春娘的某样东西?玉奴把那东西的位置告诉了我,
这消息够我这般刺长史一下吉7“黑暗之中,群青的声音如冷雨敲打玉石。
她不是杨芝,会吓得掉箬。
不知吃痨还是意外,6华亭的眼睫一颤,不再动弹了。
「长史想说,回去审审玉奴照样能得到信息?她只知道这么多,不信你们可以试试。“群青说着抖开纸条,正是蜡丸内藏的信息。
九月芙蓉花,十八嫁四家。
6华亭看见那上面的一句不知所云的童谣。
“你们破解,需要时间。想来长史大病初愈就来审案,应该很赶时间吧?“群衣善解人意道,“我会解。“
“你和春娘什么关系?“6华亭半眷才问。
“不认识。“群青信口话,“但我与玉奴认识,她以前是官家女,小时候随父入宫,见我可怜,帮我拿过水桶,今日相见,她把信息给了我,求我帮她的春娘姐姐伸冤。此案早破,她也能早得自由吧?也算我报了恩。这恰好是椿国的宫廷童谣,我自小在拔庭听嫁嬉们讲过,所以可以一试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