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为周弑青的旅人修修补补,他带着邹渚清踏上了新的路途。
那他呢?
陆玖年想。
谁来缝补他破败的灵魂,谁来救他?
经年过去,他已与杂草共生,菌藻爬满了他的表皮,遮盖了他原本的样子。
陆玖年已然麻木,已然绝望,他看着无数车辆飞驰着奔赴它们各自的远方,心中已不再向往。
直到一个叫成箫的可恶旅人经过了他身旁。
旅人让人讨厌,燃起烈火燎焦已与他血肉融合的杂草,用小刀去剥落刻画。
他起初愤怒,后来不得已接受,慢慢变成了无边无尽的疑惑。
终于他满心不解地开了口,他问旅人,明明你自己满身伤痕,怎么还要霍霍我啊,旅人却看着他,眼神如同荒芜原野中唯一有色彩的落日。
他说:“我想看到你本来的样子。”
怎么不会爱上成箫呢?
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成箫的呢?
或许是成箫将他强势地按在门板上,冷冰冰地说“真想看看你这张脸不假笑是什么样子”的时候。
或许是成箫小心翼翼地看他,问他为什么看得懂自己艰涩难懂的医药藏书的时候。
或许是成箫皱着眉,硬声说“陆玖年,你什么时候能多考虑考虑你自己”的时候。
又或许是他们紧密结合时,他看着成箫眼里空无一物,只有他,和要将他烫伤吞没的欲望的时候。
成箫,陆玖年轻声道。
我或许爱过他们,但我只属于你。
只有你才能救我。
夜深了,故事却好像怎么也讲不完。
陆玖年窝在温暖的被窝里,讲累了时会得到一个拥抱,渴了时会得到一个吻。
当他讲到从前苦难,抬头去看,面前的人眼角湿润。
他擦去成箫脸上的泪水时,不合时宜地快乐起来。
看啊,他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