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扬却听到周行贱嗖嗖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周行掀开被子,用力地掐了掐单扬受伤的那条腿,“现在有知觉了没?”
“嘶……”单扬皱眉,“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以为啥?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吗,躺着一直不动,腿不麻才怪。”
单扬给了周行一脚,骂道:“那你刚刚抽的什么风!”
“有趣呗。”周行说着又顺道揶揄了句,“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看我的眼神,失望嫌弃。昨天那么冷,除了我,没有哪个大冤种愿意留下来陪你了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单扬不承认。
“行吧,”周行扒拉了几下护士刚才给单扬发的早餐,挑了个肉包塞进了嘴里,“她昨晚就走了,人家男朋友特地坐飞机赶来接她回去的。”
“大概是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。”周行又吸了口已经冷掉的豆浆,浑身抖了一下,“我去!真他妈冰。你别吃这些了,我去二楼超市给买点,你想吃什么?”
单扬像是没在听周行说什么,随口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问你想吃什么,嗯个屁。”
单扬没再开口,他拽过被子,翻了个身。
周行自然能感觉到单扬的低气压,“你们工作室的那个谢宁不是喜欢你挺久了嘛,她不也挺好的,虽然眼线画得粗了些。”
单扬不回答,周行又继续说道:“能搞定顾彦林那种从小生活在名利场的人,她也注定不会是什么善茬,你这种直肠子,搞不定的,还不如趁早放弃。”
“嗯。”单扬终于出了声,但声音闷在被子里,有些轻,“好。”
下了飞机,顾彦林就直接带着颜笑去了酒店,颜笑以为只是一起简单吃个饭,可到了以后,发现包厢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。
顾勤在,顾勤的助理也在,主位还坐着个颜笑面熟的人,秦余安,边上坐着他的儿子,秦清。
秦清看到颜笑进来,眼底瞬间有了笑意。
“颜笑?”秦余安似乎有些意外,但看起来也是高兴的。
“秦总您和颜笑认识啊?”顾勤看向站在顾彦林身边的颜笑,最后又有些意味深长地给了顾彦林一个眼神。
“我弟从前的家教老师。”秦余安还没开口,秦清先抢了话。
“然然前几天还念着你呢,”秦余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示意颜笑坐过去,“他问他妈妈,笑笑姐什么时候能回来给他上课。”
颜笑轻笑了声,自然接过秦余安的话,“这一年学业比较重,所以不怎么接兼职了,然然最近还好吗?”
“还是老样子呗,皮得不行,”秦余安说着摇了摇头,“家教老师已经被他气走好几个了!”
“既然人都到齐了,我们就先动筷吧。”顾勤把话题扯了回来,“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能请到秦总您的,待会儿可得好好跟您畅聊一番啊!”
秦余安笑了声,举了举手里的酒,“放心,给顾律您这个机会!”
“秦总您之前说我们是想跟投行抢工作,”顾勤笑着摆了摆手,“其实不然,是投行一直在做律所的活,还把自己做掉价了。投行要有三大思维能力,但国内一直以合规思维为主,这就导致投行需要花大量时间做法律尽调,回答监管的问讯,所以最后投行的那些人会开始抱怨自己成天做着改文档的琐事,找不到自己的价值。”
“是的,”顾彦林接过了话,“在香港、美国,招股说明书通常都是律师写的,这样比较严谨,律师本身也不负责卖股票,所以我们会写得更客观中立些。”
顾彦林不久前在车上跟顾勤打电话,颜笑听了个大概。
从去年开始,中国证监会和司法部修订了管理办法,明确了律所可以和投行一起制作招股说明书。
几个月前,和顾勤律所对家的zl律所就因为操刀撰写了ipo项目,一单创收了3750万的律师费,顾勤当然也眼红,大概也想开始跟券商抢这块蛋糕了。秦余安的联康是国内医学运营服务提供商,而正巧,联康准备上市了。
颜笑自然看出来了这饭局的用意,顾彦林不是单纯想请她吃顿饭,她在这儿遇到秦余安和秦清也不是凑巧。
顾彦林把她当成牵线人了。
颜笑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顾彦林,顾彦林对上了她的视线,有些心虚地偏开了头,又起身帮顾勤添了些酒。
秦清喜欢颜笑,当初还拿着花追到了学校来,顾彦林那天在场,不可能不知道,当时要不是颜笑拉着,两人还差点打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