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府的人装扮成山贼,目的不仅是为了抢夺紫布,更是为了通过这种方式来打压和威胁他们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,也包括蒙面的“山贼”们。“山贼”头目趁机吹了一声口哨,余下的蒙面人听到信号,迅速停止了战斗,如同幽灵一般消失在丛林的黑暗中。
邓晨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。他知道,他们面临的敌人比想象中更加狡猾和残忍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对赵刚和其他行动队员们说:“这不是普通的山贼,他们是官府的人。我们必须小心,他们可能会有更多的阴谋。”
赵刚和其他队员们听后,脸上露出了愤怒和警惕的神情。他们迅速整理队伍,将张恒的遗体小心地抬上马车,然后更加小心警戒,继续赶路。
走出丛林,邓晨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的边缘。这里的灯光稀疏,与棘阳县的繁华相比,显得格外宁静和荒凉。传舍是小镇上唯一的住宿之地,它的简陋在夜色中更显得有些凄凉。
传舍的门面不大,墙面斑驳,透露出岁月的痕迹。窗户上的纸已经泛黄,门扉上的漆也剥落了大半。众人经过一夜的奔波和激战,脸上写满了疲惫,但眼中依然闪烁着对休息的渴望和对危险的警觉。
邓晨率先走进传舍,与掌柜简单交涉后,得知确实没有足够的房间容纳所有人。他沉思片刻,决定将队伍分成两组,男人们轮流休息和守卫,以确保安全。
“妫菁、孔柳,你们先休息。”邓晨对两位女性同伴说,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关切和爱护,“其他人分成两组,第一组先休息,第二组守卫,两个时辰后轮换。”
邓晨的安排既体现了他对女性的尊重和保护,也显示了他的精明和果断。众人虽然疲惫,但对他的安排没有异议,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刻,保持警惕比休息更加重要。
传舍的房间狭小而简陋,墙壁上的裂缝清晰可见,地板踩上去吱嘎作响。床铺上铺着的稻草散发着一股霉味,被褥也显得单薄。但对于疲惫至极的众人来说,这已经足够。
邓晨、妫菁和孔柳坐在房间里,尽管环境简陋,但他们更关心的是刚才发生的事情。三人围坐在一起,低声讨论着。
“邓晨,你认为棘阳县传舍没有空房,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?”妫菁问道,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。
妫菁果然头脑灵活,毕竟是妫家实际话事人,遇到事情想得就是跟别人不一样。
邓晨点了点头,眉头紧锁:“很有可能。他们可能想让我们在路上多耽搁时间,或者比我们走夜路,在疲惫不堪的时候更容易下手。”
孔柳补充道:“啊?你是说今天晚上的袭击也是他们一伙的吗,那些‘山贼’明显是有备而来,而且装备精良。”
邓晨叹了口气:“是的,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指向了一个可能——我们的对手在暗中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,并且不惜动用官府的力量来对付我们,或者跟官府勾结到了一起。”
孔柳还天真的问:“不能吧,官府怎么还能干这事儿,太黑暗了吧!”
邓晨的叹息中带着一丝沉重,他知道孔柳的天真和对官府的盲目信任需要被打破。他决定借此机会,让孔柳看清现实。
“孔柳,你的想法很纯真,但现实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。”邓晨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无奈,“新莽的种种逆天行为,你我都有所耳闻。他们为了巩固权力,不惜采取各种手段,包括与不法之徒勾结。”
妫菁也轻声附和:“是的,孔柳,官府并不总是代表正义和公正。有时候,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,也会做出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。”
孔柳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,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:“但是,我家族中的儒家学者们,他们一直教导我们要忠君爱国,难道这也有错吗?”
邓晨摇了摇头,他知道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,需要更深入的解释:“忠君爱国本身并没有错,但问题在于,如果君主的行为本身就违背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,那么盲目的忠诚就变成了愚忠。”
他继续说道:“孔柳,你想想,新莽篡夺了汉朝的江山,他们的统治本身就建立在不正当的基础上。在这种情况下,如果我们还盲目地忠于他们,岂不是助纣为虐?”
孔柳沉默了,她的内心在挣扎。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信仰在这一刻受到了挑战。她看着邓晨和妫菁,试图从他们的眼神中寻找答案。
邓晨轻轻地拍了拍孔柳的肩膀,语气温和:“孔柳,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,但我们需要看清现实,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。忠君爱国,应该是建立在君主为国家和人民着想的基础上,而不是盲目地追随。”
妫菁也握住了孔柳的手,给她传递着力量:“我们都在这个乱世中寻找出路,我们需要的不是愚忠,而是智慧和勇气,去做出正确的选择。”
在这个简陋的传舍里,三人的讨论深入而严肃。外面的世界虽然黑暗和混乱,但他们的心中却逐渐明亮起来。他们知道,只有认清现实,才能在这场斗争中找到自己的立场和方向。
经过这次深入的交流,孔柳的眼中逐渐露出了坚定的光芒。她开始理解邓晨和妫菁的话,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信仰和价值观。她知道,从今往后,她需要更加明智和勇敢地面对这个世界。
在宛城的传舍中,昏暗的灯光下,王铈与王十三的密谈正在进行。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因为两人的阴谋而变得更加沉重。
王铈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,他对自己的计划似乎胸有成竹:“甄大人已经安排游檄队前去拦截邓晨了,估计这时候应该遇上了,不出所料的话,明天早上就应该收到好消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