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笑低头看看自己今天的装扮,全身运动服,还戴着帽子遮阳,进来也忘了取。
她示意丁无嗟没事,“看就看呗,也不会掉两块肉。”
但从丁无嗟那么说以后,余笑就格外注意投到自己身上的视线,这些视线太过熟悉,她总会下意识忽略,可真要去注意,也是无处遁形的。
三人几乎没费什么波折就找到了一位愿意告诉他们真相的女员工。
她自述和苏茵关系平平,只是看不惯公司里的陋习。
上级打压下级,用语言,用行为,虽然没有真的动手,但是会给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。
大约就像不幸福的小孩,母亲一扬手他就知道要挨打,会下意识的瑟缩一样。
上司一开口就让人感觉恐惧。
“经理手不干净,他就喜欢占那些小女生的便宜,好欺负又好骗。”说到这里女人冷笑一声,“遇上放得开的就拿加薪升职哄骗人家,上床的时候再拍点照片,那女孩就再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。”
她点了一根烟,深吸一口缓缓吐出,“苏茵也是,被他看上了,欺负,职权骚扰,施加压力,时不时再吃点豆腐。”
“她跟我哭过一次,”女人猛吸一口烟,指尖发抖,“我告诉她……”
“我说,再忍忍就过去了,你不是还有妹妹要照顾,等到……等到新的实习生进来,你就自由了……”
女人没有哭,也没有忏悔,她只是沉默的抽完烟,又沉默的离开。
严承云把手机递给丁无嗟,页面上赫然写着,保安队长性侵53岁保安阿姨。
配的图也极为熟悉,就是这栋大楼,名字也一样。
丁无嗟:“日!”
余笑捋一捋头发,“这是什么化粪池吗?怎么什么屎都收。”
先前不好戳人家的伤疤没有阻止对方离开,现在他们又找到一个人询问苏茵死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——
那是一个平常的上午,他到的时候苏茵就已经坐在工位上了。
她呆愣愣的,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,经理也少见的没找她麻烦。
然后中午,她站在了天台上。
“我看她在犹豫的,有人提到了她的妹妹,她已经想下来了。”
但没有人能阻止所谓众口铄金的正义。
他们叫嚣着让她跳下来,让她不要浪费时间,好像人多一点,就可以理直气壮藏在人后对着无辜的人宣泄自己对生活的不满。
告别这位同事后丁无嗟大步朝外走去。
余笑问:“干什么?”
丁无嗟:“调监控,看看她自杀的前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,还有查查看当天的一些影像。”
余笑:“没必要吧,很清晰了,经理在前一天晚上肯定对她做了些什么,第二天她也是在围观群众的哄闹里跳下去的。”
“人人都是杀人犯,没什么好说的吧。”
“那句话怎么说的,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。”
“除了我们,没有人在意她是怎么死的,调查的明明白白又能怎么样,这个世界本身就岌岌可危,谁还会在意这些真相。”
“她已经死了,亲人也都不在了,这些迟来的正义对她来说毫无意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