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斌回头,当时竟愣在了那里。
“黄哥,我,我……”夏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我啥子我,这几年死哪去了?电话换了,钱就不还了嗦。老天有眼,今天是让我找到你了。过来过来,我们好生算一下,这几年利息有好多。”被叫做“黄哥”的人一点没给夏斌面子,抓住夏斌的肩膀把夏斌扯到工地中间:“大家看一哈,这个灾舅子,是个老赖。差我十多万,把手机还了,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他。今天,让我在这逮到他了,你们说,对付这种老赖咋整?”
夏斌一阵慌乱过后,渐渐也冷静下来:“黄哥,我是差你钱,但现在我就这样了,也真的莫得钱还你。你看,我就干点杂工,挣点劳力钱吊个命。”
“你还嘴嚼!欠钱有理了是不是?我给你说,今天不拿个说法,你走哪我就跟到你走哪。你吃干的,我吃干的,你喝稀的,我也喝稀的。”说完,“黄哥”还使劲一掌,把夏斌推倒在地。
这时,工地上甲方的人过来、
“老黄,你们要有啥子事,各人出切整。你还想不想拿钱了?”一个停着个肚腩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。
“领导,不好意思。这个灾舅子几年前差我十多万就玩消失,好不容易今天逮到起了,我有点冲动了。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“黄哥”点头哈腰地给这个停着肚腩的中年男人双手递上一支中华烟。
“我不管你们啥子事。反正不能在这儿扯场子。其他人,该干啥干啥去。”男人说完,看了一眼蹲在一边的夏斌。
“你现在跟我走。我们到你屋头切说。”“黄哥”指着夏斌。
从工地出来,黄哥把夏斌带上了一辆途观,却没让夏斌坐座位,让他蜷在后备箱里。
黄哥直接把夏斌先带到郊外一个僻静的地方,倒没打夏斌,而是逼问夏斌现在住咋哪里。
夏斌知道,只要知道自己住在哪,黄哥立马就会让人来和自己一起住。几年前,他就有这种经历。
那天,“黄哥”和夏斌都没吃饭,一直到晚上,夏斌把“黄哥”带到了桥洞下面。
见夏斌和其他几个已经在打地铺的桥洞客很熟悉,“黄哥”才相信了夏斌现在根本没有住的地方。
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过。“黄哥”对夏斌说:“今天我也不再为难你。反正你现在还有工钱在工地没拿,手机号不准换。给我写个委托,工钱我去结,放心,要给你留生活费。你要在耍心眼,老子下次逮到你,不要钱了,老子弄人。”
“黄哥”走了,夏斌铺好地铺,用已经有点发黑的被子蒙住头。不过心里却好像反而踏实了一点。反正老子没钱,老子就不信你敢弄死老子!
夏斌当天晚上就把手机卡给扔了,工钱也不去结了,为了那几百块钱的工钱,让这个老黄黏上自己,自己更惨。
再后来,夏斌就很少去工地打零工。后来,夏斌开始跑快递,但依然住在桥洞里,一来他习惯了,二来,不用花钱租房。
跑快递半年多,夏斌也存了一些钱。但这些钱他没有对任何人说。哪些债主现在找不到夏斌,而边缘时光的人,更不知道夏斌还有积蓄。
所以,夏斌觉得,苏易其实也很简单,虽然苏易在对付那些催收的时候很强硬,而且也把边缘时光做出了名堂,但如果比精明,夏斌认为,苏易比自己差远了。夏斌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边缘时光实现自己利益最大化,成为边缘时光最大的受益者。
当初刚到屋顶的时候,在楼下碰见孙赫,原本以为孙赫会通知已经几年没见面的债主来找自己,毕竟,有一笔民间借贷是孙赫搭的线,让夏斌没想到的是,孙赫似乎忘记了那档子事,反而继续鼓动夏斌投资证券。
后来夏斌也想通了,因为那钱有不是孙赫的,他除了牵线也不担保,两边拿中介费,现在有个很官方的说法,叫居间费以外,两边他都不担责,自然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就这样边走边胡思乱想,夏斌竟然走到了那个老小区的那条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