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像每当讲故事之前,加一个“我听说”、“我见过”会显得很有说服力一样,谁要你真的证明论断一下了?那根本就不重要!
鸡同鸭讲,不解风情!
然而话已到此,付素心也只能僵硬的直接问道:“说起来,我也在平安村这里住了挺久的了,顾先生怎么一直都是孤身一人?
便是饮酒作乐,若是无人相伴,未免也显得太过清冷了些。
何不呼朋唤友,来此世外桃源居住一段日子,既可怡情养性,又能把酒话谈,岂不美哉?”
顾担:“。”
他目光幽幽的扫了付素心一眼,没有说话。
他哪里还有什么故友呢?
遑论招朋引伴,把酒话谈?
这里是镇川,不是顾家小院。
现在是仙临一百二十五年,也不是宗明二十二年。
地域的距离算不上什么问题,可时光的距离未免显得过于漫长,漫长到只能回首而无法接近,所有前尘往事都只能越来越远,独留下一片清辉,落在心间。
他从不喜欢与人谈论起过去。
或许这就是长生者本应承受的东西。
岁月的洪流推着人走,那些昔日搅弄风云的豪杰、圣人、枭雄乃至圣君明主,都已纷纷退场。
长生本是天上客,而今随风入世来。
来时不着片缕,走时自当孤身一人。
不应有什么抱怨的,只是未免有些遗憾。
“饮不了啦。”
在片刻的沉默之后,顾担终于是开口说道。
他再度端起面前的酒盏,一饮而尽,苦涩的酒水在喉间**漾开来,直入心肺之中,一人独享其间滋味。
“嗯”
对于这个回答,付素心倒也不是很意外,如果孔先生真有很多朋友的话,怎么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这么多年,都没有人来拜访呢?
她只是借此引一下话题而已,不然未免显得过于尴尬。
紧接着付素心又问道:“虽无故友,孔先生理当有很多后辈吧?”
“后辈?”
手中把玩着那空落落的酒盏,顾担眼中总算浮现了一丝丝笑意,骂道:“不成器的倒是有的。”
“也不好这么说,成不成器,也要看和谁比不是?若定要跟您比的话,恐怕任谁都是不成器的了。”
付素心耸肩道。
“那混账小。”
骂到一半,顾担停了下来,摇了摇头,没有再说。
而今百年已过。
苍又未成宗师,恐怕已是阴阳两隔。
纵使回到夏朝,也理当是看不到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