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拍了拍棺材板,顾担一声叹息。
山洞空旷,他的声音沿着山洞回响,层层叠叠,像是无数人在一同发声。
然而没有回答。
顾担在棺材旁坐了一夜。
时间来到夏朝五十九年。
五年间并未发生什么大事,一切乏善可陈。
承平帝也没搞过大动作,非常老实。
只不过朝廷上的官员换了一批,这倒相当常规了。
稍值一提的是,荀轲的儒家越发兴盛,毕竟连私塾和学堂中的教材都是荀轲出的,那些读书人用他的教材,绝大部分自然也会承接儒家的理念。
这就是隐形的好处了。
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,夏朝五十九年的时候,荀轲宣布要在天下学宫中讲道,时间就定在夏朝六十年。
上一次坐而论道,尚且要追溯到夏朝二十五年。
转眼间,竟又已经逝去了三十五年的时光。
但这一次,是讲道,而非坐而论道。
很多人都觉得,这是荀轲准备宣扬儒家的“霸权”,昔日儒家的竞争者墨家,伴随着墨家巨子禽厘胜的离去,已经一蹶不振。
独留下的些许墨者,根本没有才能与荀轲争锋。
天下学子用的教材都是儒家的,他们何德何能跟荀轲去碰一碰?
放眼诸国,除了儒家,如今就没一个能打的。
就连宗师都几近不可得见,好似只存于话本之中。
在这个时候,谁还能和儒家针锋相对,或者对儒家造成威胁?
大抵是没有的。
所以这个时候荀轲的讲道,意味着什么,怕是不言而喻。
他要宣布儒家已经成为当世显学,他要以礼制天下。
好像已经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了。
夏朝六十年,悄然到来。
皇都之地,无论是酒楼还是客栈,尽皆人满为患。
不仅如此,就连笔墨纸砚的价格都大幅上涨,一时间皇都纸贵。
很多学子和才俊,都不远千里的赶来皇都,想要瞻仰一下儒家领袖。
并且借机书写自己的种种治国、爱民之策,不求直接闻达天听,只要能被荀轲赏识,能够出彩,自然便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们。
这是一场儒家内部的狂欢。
这场盛会,顾担自然也没有错过。
虽然这场盛会真正的主角荀轲尚且未曾登台,但其实已经开始了。
只不过这个时候登台上场辩论的,都是荀轲的弟子。
他们之间互相切磋,探讨,为这场盛会打了一个前阵,毕竟哪里能一上来就让荀轲技压群雄呢?
顾担在这里听了些许的时日,其间真有本事的才俊还当真不少,说是欣欣向荣也不为过。
不是所有的天资都需要苦难去磨砺,这些被辛苦栽培起来的年轻人,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想法,虽然难免有些剑走偏锋和异想天开,但也不失真有才学者。
这场盛会,其实也是给这些新生代的年轻人,一个展现自身的机会。
至于能否入得众人的眼,那就全凭自己的表现了。
终于,当这场开胃菜将近尾声的时候,荀轲来到了这里。
台下已是人满为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