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担听到有人在感念先人的仁慈。
“不知是在感谢哪位豪杰,有何事迹可闻?”
顾担略有几分好奇。
能够有如此盛大的规格,看来祭奠的也不是一般人。
“是大月的一位皇子。”
有知情者告知。
“哦?”
顾担眉头微挑,好家伙,在夏朝祭奠大月的皇子,有点东西啊!
提及这个,记忆中的某些东西好像被唤醒了,顾担目光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公尚过。
果不其然,公尚过目光幽幽,注视着江边灯火,心神似乎都沉浸到了回忆之中。
“二皇子?”
顾担凑了过来,提及一个人。
准确的说,那个人,应该是公尚过的父亲。
“是他。”
公尚过微微点头,“当初他死在了这里。”
“听你这意思,你好像不太喜欢他?”
顾担略显诧异。
仔细想来,公尚过也从未提及过自己家的情况。
“他并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出乎意料的,公尚过开口便毫不客气,“作为二皇子,他既无让人敬佩的头脑,又无让人崇尚的品德。不管怎么看,皇位都沾不了一点边,这辈子最大的心愿,便是青史留名。”
提起这个,公尚过脸上露出些许不屑,“但除了青史留名的念想之外,他什么本事也没有,也就身份稍显尊贵一些。所以在谋士的谏言之下,他脑袋一热,就敢跑到养心殿中训斥宗明帝求仙问道罔顾百姓。
可你要问他该如何对待百姓,他必然也只会说出些耳朵都听出茧子的话,什么勤政爱民、励精图治、仁厚礼贤。可你要问他如何去做,那是一点也不会的。
被扔到羽州后,他初时懊恼,可民间竟有人称赞起了他的贤明,说他能够体察民情,大爱苍生。
于是便将心中的懊恼全都抛去,每日里饮酒作乐,聘请各地的‘贤人’来自己的阁楼中,不断地吹嘘自己的‘丰功伟绩’。甚至私底下予人钱财,恳请别人为他著书立说。”
公尚过摇了摇头,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,“我也不知道羽州事发之后,他是为何要留下来断后的,怕是真信了自己的丰功伟绩,被架了上去,不肯丢脸吧?”
“自古以来,论迹不论心。”
顾担想了想,说道。
论迹不论心。
无论当初二皇子的初衷为何,是不是只想留点名声,但他的存在,的确给了一些人希望,以至于到了今日,还有人感念他的事迹,为他定下了一场节日。
他的确成功了。
公尚过没有再言语。
他走到了江边,捡起一个叠好的小白船,放在了江上。
轻轻一推,小白船便**开极为细微的波纹,向前晃晃悠悠的随波逐流着。
跟浩大的江面相比,它固然不值一提。
可也足以承载一缕怀念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