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天无绝人之路。
不动用武道宗师这样多少有些不好把握的力量,也不是没有办法取巧。
比如
源河决堤!
豫州是大月的粮仓,源河决堤之下,足以淹没千里良田。
本就岌岌可危的大月,绝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撑住——一群饿死鬼,还能做什么?
这是见效最快,耗费最少的方法,甚至很难有之一。
特别是这华源口,简直就像是为他们专门留下来的,黄天军和墨者一退,不还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中?
虽然源河决堤之后,也势必会导致豫州之地生灵涂炭,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。
赢!
赢才是最为重要的!
国内的局势和新皇的命令,已经耗尽了大越总指挥使的耐心。
这份丧心病狂的计划说出来的时候,连大青总指挥使都忍不住侧目。
此法虽好,却有伤天和。
但正所谓:兵者,诡道也!
堂皇正道找墨丘去,他们只负责赢。
为了赢,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,无非是代价和收获是否值得。
最终,四国联军统帅一致通过了这项决策。
他们没有兴趣再继续陪着墨者、黄天军耍了——哦对了,听说豫州还有个延续数个朝代不灭的白莲教,历朝历代皆造反,经验无比丰富,说不定比墨者和黄天军还要难缠。
这么一步步打下去,未免也太耗时间,所需的花费甚至要超过收获,得不偿失。
既然如此,不如趁着墨者和黄天军刚刚踏足豫州没有走远,白莲教尚且没有和他们交手之前,直接一步到位的解决!
水淹乱军,岂不美哉?
当然,此法虽好,能够一次性的解决掉绝大多数寻常百姓的反抗,但想要依靠这种手段直接淹死宗师人物未免不太现实。
但没关系,他们的宗师也已经就位。
谁敢来,谁就死!
在大祈、大雍、大青、大越四国士卒的努力之下,华源口的堤坝终于被破坏。
仅是霎时之间,奔涌的源河之水开始肆无忌惮的发泄着那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火。
民间有言:此处之水,十里九丈深,一年磨一针。
而此刻,卸下了防备的华源口,再无遮挡。
滚滚黄水覆盖地表,怒涛滚动,咆哮着向着前方横冲直撞。
土地被覆盖,植物被淹没,房屋被冲垮。这非人力所能为之的画面,时时刻刻都在奔腾的浪涛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。
泥沙滚滚,大河东去!
苍穹纵有亿万里,尽是满目泥沙水。
站在干岸上的士卒和指挥者们,凝视着眼前这好似天崩地裂般的一幕。
一时无言。
良久,有一人走上前来,其须发皆白,目中仍旧带着沁入骨髓中的威严,看着被挖开的华源口大堤,喃喃道:“这是。生灵涂炭之举啊!”
“此言差矣。水攻只是兵法之中的一种选择,古往今来不知用过了多少次,以水代兵而已,常见的很。这一次也无非是动静大一点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