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,夫人……”
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?”陶桦端起给自己冲泡好的茶,也是疑惑,“你是觉得,你让我儿子这样了,我来怪罪你了吗?”
冉云桃不想承认,但还是点了个头。
当母亲的,不都是这样想的吗?
陶云然之所以这样,事情就是从她这里而起的,她如果不去拦着他,让他去看父亲死亡的真相,也许可能就不是这样的。
可……他是县令大人啊,他必须要为他的百姓负责,不是吗?
冉云桃默了一会儿,还是给自己做了辩解。
“您是他的母亲,母亲担心儿子理所应当。但他穿上官服戴上官帽后,便有了另一个身份,他是县令大人,是底下成千上万的百姓们的父母官,这些是他该做的,不是吗?”
“他就是我的希望,不只是我,是我们整个五里县的希望。”
陶桦觉得有点意思,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,想听她多说一些,“是吗?”
“是。”冉云桃很肯定,“他是贵公子没错,五里县的百姓打一开始也没见好这个县令,可他也没让一些人失望。”
“他看似浑浑的,实际心如明镜,恩怨分明,断的案子,有时候看着不公道,可细细品过之后,才知道他真实的用意。他还容易怜悯和同情他人。”
“人家在骂他的同时,心里其实很庆幸,五里县有他这样一个县令。所以我才愿意相信他,愿意……跟着他过来。”
冉云桃不知不觉,对他的看法,着实生了不小的转变。
陶桦很有意味,“你这么护着他?”
冉云桃不解,眼神落过来,有点愣。
陶桦微笑了一下,她也是难得从别人嘴里听到儿子的消息,这感觉有点奇妙。
而且她也的确见到了这丫头眼里的某种确幸,这种由内至外的光芒,骗不了人。
陶桦喝了茶,端庄的又放了杯子,“我并不是来怪罪你的,我的儿子,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,我只是过来告诉你,让你等待好消息的。”
冉云桃:“……”
陶桦:“就如你说的,这是他穿上那身官服戴上官帽的责任。这小子,从小就喜欢这种有责的感觉,但嘴里偏偏不愿承认,还很喜欢装不在乎,无所谓。难得有人有个理由推着他往上走了这么一大步,这次怕是让他过了把瘾。”
冉云桃:“……”
一时有点接不上话。
陶桦也没让她要接什么话,自顾的又端着杯子喝了茶。
要说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两件事,一个是自己的产业,另一个是自己生的儿子,或许不多久后……有第三个让她得意的事吧?
陶桦看了看面前的丫头,有些意味深长,也不说什么了。
说实在的,当她知道这傻儿子在干这件事之后,也还是很期待结果的。
她倒不是想看这天地世道如何翻转,就是想看侯府如何败落,陶家那几个旁支有何下场。
“好了,你忙吧,我转转就走了。”陶桦起了身。
冉云桃跟着起来,送了人……
陶桦来过这一趟后,冉云桃后头一直在等着她说的这个事儿到来,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了,手里的活,眼见的没有那么迅速了。
一直等到晚上,街道上突然开始有了动响,兵马穿行,一队又一队的。
冉云桃往外跑出去看了情况,紧随着,街上某些消息也传了出来——
瑞王谋反,王府被抄了,与之往来密切之人,一并抓入天牢听候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