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这里的大部分农村姑娘,也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,都有一个城镇户口梦,以嫁给城里人为荣,最重要的原因,就是为了能够获得稳定的粮食供应,其次则是为了面子。
但是能嫁到城镇拿城镇户口的毕竟只是极少数,便有许多人将目标瞄准了经农户,吃着定量粮,也算是半个“城里人”,只不过做的工作还是农活儿而已,那也比纯粹的农村户口强。
白浪湖的经农户,就是依靠那一大片湖泊生存的渔民,他们每年都要上缴足够数量的渔获,等于是农民上缴粮食。粮食储备也摊不到他们头上,相比之下,他们所承受的压力就要轻很多。
而他们经常捕鱼上缴,也需要大量的牲口作为运力,所以白浪湖养的骡马也是南湖公社最多的。
听到陈凡的话,汪世平立刻说道,“五年前,白浪湖3队有一匹马,就跟这匹差不多,不怎么吃东西、没力气干活,而且经常屁股朝后,自己对着马厩的后墙发呆,有时候还会撕咬别的马,拉到我们兽医站来看病,也找不出毛病来,当时所有人都说那匹马要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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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着突然一拍巴掌,“果不其然,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,那匹马突然挣脱缰绳,一头冲进了白浪湖里,等捞起来的时候,早就死得透透的,你说这事儿怪不怪。”
陈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那匹马怎么听着感觉像是得了重度抑郁症呢?
先是没精打采、情绪低落,然后情绪狂躁、不稳定,最后想不开自杀。
他以前确实看过新闻,知道马也有抑郁症,但现实中,这还是头一回听说。
周站长突然往旁边走了两步,拉着陈凡小声说道,“这马是甘来宝请你牵回去治的,还是你买下来了?”
陈凡眨眨眼,“买的,钱货两清,都摁了手印。”
周站长顿时满脸怅然,“怎么就买了呢,这马不正常啊。”
陈凡看了看直溜溜看着自己的母马,“呃,没事,慢慢来吧。”
怕周站长继续聊马,他赶紧转移话题,“站长,你有工业券没有?”
周站长愣了一下,一边掏口袋,一边说道,“你要工业券干嘛?”
陈凡转过头,对着走过来饶有兴致看着他们聊天的汪小玲笑了笑,“我想买杆气枪,要3张工业券。”
“买气枪?”
周站长本来都把工业券掏出来了,一听又塞了回去,转身指着汪小玲说道,“小汪啊,真不是我说你,你怎么啥钱都赚呢?小陈买气枪,你也不说拦一下。”
汪小玲满脸无语,“周叔,看您这话说的,我是营业员啊,顾客来买东西,我不推销就不错了,还给拦着?让后面的钱主任听见了,我这工作还要不要干了?!”
话音刚落,一个裹着棉袄皮肤白皙的中年妇女就从后面走了出来,大声说道,“什么就工作要不要干了,又跟人吵架啦?”
周站长转身看着她,“哟,今天亲自上班?”
“呸。”
这位钱主任啐了一口,才笑骂道,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你的班是让别人上的?”
随即看了看陈凡,顿时眼睛一亮,“哎哟,哪来的小伙子,长的俊得哟,是哪个单位的,有对象没有?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?”
陈凡张大嘴眨眨眼,我来买枪的,怎么就变成相亲了呢?
这时落在后面的刘师傅他们也赶了上来,一眼就看见陈凡牵着的母马,当即将车赶到供销社门市部门口停着,跳下来说道,“你们在这儿开会呐?”
周站长、钱主任都笑着跟他打招呼,“刘师傅。”
刘师傅咧着嘴挥了挥手,“你们好你们好。”
随即看向陈凡,“你来买东西?”
陈凡,“啊,买杆气枪。”
话音刚落,钱主任就问道,“刘师傅,这是你们村的人?以前没见过啊。”
刘师傅指了指陈凡,笑道,“新来的,陈师傅听过没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