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依旧衣衫不整,手上的东西没了,只留深红一圈,怕是锁了一夜才刚解开。
付延棹一手撑着脑袋,一双桃花眼流转,多情又无情。穆余盯着他眉眼间与另一人相似的地方,听他发癫———
“我想明白了。”热的手心摸上她的肚子,轻柔抚了抚,“我做她的父亲,如何?”
简直迷惑。
穆余昨夜想了一万种也没想到这一出。觉得诡异,推开他,刚坐起身他又贴上来:“总归我和付廷森身上流着的都是一样的血,他的就是我的,说得通吧?”
“还省了我的力气。需要准备什么,婴儿床?尿布?你看我像不像个好父亲。”
穆余捂住耳朵:“你别说了……”
他更贴近,一只手还想往她身上摸,刚碰上软乎乎,穆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一把推开他,抓起床头柜上得台灯,用力敲碎在床头柜上,五颜六色玻璃灯罩瞬间四分五裂,她随手抓起一块碎片,割破手也不管,一下抵上付延棹的脖子———
“别碰我……”
鲜红从皮肉里漏出来,立马淌到他胸膛,有些落在床上,染红她的原本米黄色的碎花床单。
她的手在抖,玻璃还浅浅嵌在他颈间皮肉里,稍用力就能割破他的血管,感受一次热血滋脸,划开皮肉的感觉。
付延棹不惧反笑,抓上她的手,感觉到她又往里刺了一分。
嘶,看样是动真格。这疯丫头,怎么做每一件事都这样对他的味儿。
他抓住她的手腕不过轻轻一下,一声骨头响,穆余直觉手腕一阵尖锐的刺痛,随后再也用不上力。
付延棹取下玻璃,又一股热腾腾的液体流下,他笑:“我觉得你自杀比杀我容易得多。”
穆余怎么会不知道,只是他犯贱,凭什么要她寻死觅活,更何况她如今一个人的身子担着三个人的命,她不可能用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。
他往颈间抹了一把,沾了一手,皱皱眉,然后没皮没脸地自来熟一般将下巴搁在她肩头:
“你弄疼我了……”
张开鲜红手掌给她看:“记住这个颜色。”
抬手凑在她的鼻尖:“记住我的味道……”
拿起她的手,看她手心的割痕,将她的血和自己的融在一起……
穆余脸色煞白,认定他是自己命里一道劫。
窗外风雨大作,屋内满是铁锈血腥味。
床边铺满一地的五色碎玻璃,白纱床幔垂落,静得纹丝不动,床上的血色触目惊心,是浓墨重彩的一笔,像是黑白画像上不小心沾到的红色颜料……香艳而心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