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杜召笑着站起身:“困了,去睡会?,你们?吃。”
邬长?筠望向他?走上楼梯的背影,才吃这几口,应该是怕座上这些人拘束,她?收回目光,将桌上红包推给?陈修原:“孝敬你的,拿着吧。”
杜召来到之前睡过的那间?房,脱去大衣,里面是一身暗色西装,衬衫领口坏了两个扣,领带被?揣在西装口袋里,露出?个尾,沾了泥与血。
他?走到窗边,看了会?雪景。
楼下逐渐传来欢声笑语,听得人心情舒畅。
杜召拉上窗帘,走回床边,看到椅子上放着走前换下的衣服,拿起来闻了闻,淡淡的清香,和她?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杜召将西装和衬衫褪去,露出?肩胛骨的大片淤青,再套上干净的衣服,躺到床上补会?觉。
他?已经三?十多个小时没闭眼了。
本该在半个多月前就回到沪江,途中遇到游击小队对他?们?展开追杀,他?没法?伤害自己人,只能退而不攻,被?逼到滁州,好在只受些轻伤。
潜伏工作本就如此,即使不被?日本人、汉奸发现,或许有一天也会?被?不知实情的抗日人士刺杀,每时每刻,都?有掉脑袋的风险。
杜召合上眼,这一刻,才敢稍稍放松下来。
……
饭吃完,外面雪也停了,元翘与阿渡回了戏班大院。
白解带孩子在楼下小房间?休息,收拾完里外,田穗也歇下了。
今天老虎灶没开门,热水都?是自家烧的。
邬长?筠站在灶前看锅,见陈修原拿了个搪瓷杯进来,去挖了一小勺糖:“给?阿砾?”
“对。”
两人并站,听锅里逐渐沸起的声音。
“他?睡了?”
陈修原知道她?问的谁,“嗯”了声。
“加床被?子,今晚冷。”
“好。”陈修原微微笑起来,“水开了。”
邬长?筠揭开锅盖,刚要去拿壶,陈修原抢先提过来,将她?推去一边:“我来吧,等会?提上去,你回房歇歇,忙一天了。”
邬长?筠没与他?客气:“小心,别烫着。”
她?从杜召房门前走过,脚下稍慢了些,听屋里头毫无动静,才轻声回到房间?。
本想问他?些话,可转念一想,也没什么好问的,人平安回来就够了。
……
邬长?筠睡眠向来浅,前些年做赏金杀手,这两年干地下工作,警觉性一直很强。一大早,听到隔壁房间?的开门声,虽明显轻声轻脚的,但仍逃不过她?的耳朵。
杜召下楼了。
晨光熹微,屋里还是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