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儿,被屠村了。
……
各家都被翻得乱七八糟,邬长筠按模糊的记忆找到师父的老家,木门倒在地上,锁坠落在杂乱的枯草中,院子里?有杂乱的脚印,细看,大概有三个人进来搜东西。
这房子空了数年,到处都是蜘蛛网,没什么太?值钱玩意,唯有一个光绪年间的旧柜子,日军许是带不走,干脆毁了,将它劈成两半。
邬长筠杵在破败的房子里好一会儿,才带师父去远一些的土坡上,埋葬立碑。
她带了些纸钱,烧光后?,给师父磕四个头,便离开了。
邬长筠要去开车,还得从村中经?过,她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尸体,不断告诉自己:她跟这些人不熟,不过是小?时候跟祝玉生来过两?次,统共住不超过十天,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将他们一一埋葬。
她上了车,掉头离开。
天黑透了,车灯也照不亮阴森的前路。
邬长筠满脑子都是村里?惨绝人寰的画面?,无论怎么转移注意力,都不能驱逐那些黑暗。
四下一片岑寂,唯有车轮在泥土碾压的声音。
忽然,一个急刹车,车子停了下来。
邬长筠干坐着,看车头扬起的一片尘土,在冰冷的车灯下飘散。
这时候有根烟就好了,说不定抽一根烟,就能冷静下来。
她轻吸一口气,咬咬牙,踩下油门,方向盘一转,往回开去。刚走不远,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在左侧的树后?晃了下。
邬长筠警觉性高,摸出刀,盯住后?视镜。
黑影见她开走,又动了一下。
这次邬长筠看清了,是个人,看身形,像小?男孩,十二三?岁。她倒车回去。
小?孩见自己被发现,撒腿就跑。
邬长筠一脚油门冲过去,挡在他面?前。
小?孩即刻又调转方向,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邬长筠接着追上去,虚晃一下,差点撞到人。
小?孩吓得跌坐在地,爬起来还要逃。
邬长筠叫住他:“站住。”
小?孩停下来,回头怯怯地看向车里?的人。
邬长筠下车,朝他走过来。
小?孩退后?两?步,眼珠子溜溜地打量她。
“你是幸存的村民?”
小?孩不吱声,仍在审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