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日寇侵占东三省多年,残害我?无数同胞,政府充耳不?闻,只能靠军民自?发抗日,孤悬东北,没有援助,没有足够的物?资,艰苦到吃野菜、树皮、草根充饥,无数军队拼到弹尽粮绝,最后?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。”他松松紧握方向盘的手指,在心里叹了一声,“时局不?稳,日军蠢蠢欲动,我?可以派人一直暗地保护你,却无法帮你挡住炮弹。”
“筠筠,你离开是正确的,我?不?留你。”
车子忽然停下,前面,是一堵废铁堆成?的墙。
杜召走神了,导致进了一条死路。
两人皆沉默。
杜召将车往后?倒,开进正轨,不?想把那些悲伤的情?绪带给她,强逼着自?己扯出?一丝笑:“我?本也想干脆地死在战场,可还想再回来?赚点物?资,多造几颗子弹,再亲几口?漂亮姑娘。”说着,看她一眼,“脸伸过来?,让我?亲一口?。”
“开你的车。”邬长筠一点心情?都没有,她知道,那些话只有前面两句是真,最后?那句,带着玩笑。
她不?忍看杜召,目光落在车窗外,入眼的,确是空茫茫的一片。
那风声似乎裹挟了无数烈士的呐喊,将她也击得体无完肤。
……
车子停在邬长筠公寓楼下。
她紧握着那鲜红的玫瑰,看向旁边的男人:“不?上来?吗?”
“身上太脏了,明天吧。”
“没关?系。”
“明天吧。”
“楼上有你的睡衣。”
杜召弯了弯唇角:“我?身上有伤,怕吓到你。”
“我?不?怕。”
“我?怕。”杜召手绕到她后?颈,将人拉近,轻吻下她的脸颊,“明天见。”
留了三次。
她再开不?了口?。
杜召下车,为?她打?开车门,两人连拥抱都没有,便分了别?。
邬长筠浑浑噩噩地回到屋里,看到玻璃窗上打?扮明艳的自?己,忽然觉得这一身有点可笑。
她脱下毛茸茸的外套,随手撂在沙发上,找了个花瓶,将玫瑰插进去,拿进卧室。
夜里,下雪了。
这是两年来?沪江的
这是大半个月以来,最安稳的?一次觉。
一醒来?,爱人就在眼前?,比他此生见过所有景都要美好。
邬长筠正坐在窗户边,借窗帘的?一丝缝隙看书——放在床头的?一本《资本论》,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政治经济学书籍,也挺有意思。
她逐字逐句认真阅读,翻页时,朝床上?看一眼,却见杜召侧身躺着,正注视自己,她问:“什么时候醒的?”
“有一会了。”
邬长筠合起书:“闲着无聊,就拿来?翻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