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为副提举的赵斯年同步看过来,笑而不语。
两人虽同为副提举,然一个管出,一个掌入,接触多却不亲近。
“来了来了!”
方才要打伞的随从突然指着斜前方喊道。
古永安三人本能地整理着装,动作十分一致,又同步往那边看去,“哪里哪里?”
就见迎面来了一对人马,打头两顶青布小轿,两侧十来个随行,看似貌不惊人,可体态步伐相当一致,显然是行伍里出来的精锐。
最要紧的是,第一顶轿子上如约挂着信物。
金鱼港每日往来的豪商巨贾不知凡几,珠光宝气讲排场的多了去,这一行人倒没引发什么特别的反响。
古永安等人忙迎上去,先上前谨慎核对了身份,古永安才带头行礼,“见过钦差大人。”
“免礼,”秦放鹤也不下轿,隔着帘子道,“辛苦诸位久候,此处人多眼杂,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好年轻的声音啊!
古永安暗暗心惊,口中却道:“是,按照大人吩咐,没有惊动其他人,市舶司也预备了接风的酒席,大人远道而来实在辛苦,不妨先下榻歇息……”
陛下这些年果然越发喜欢用年轻人了,之前云南一案,听说就派了个三十岁上下的翰林,胆大热血、肆无忌惮,怎么感觉这次的……更年轻?
莫非,我眼皮子下头还真藏着什么惊天大案不成?
不妙,不妙呀!
在其位谋其政,若果然有问题,即便本官不知情,也难逃一个监管不力之罪……苦也!
有古永安在,秦放鹤和金晖长驱直入,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进了市舶司后院。
到了这会儿,古永安
()三人才真正看见钦差大人的真面目:
太年轻了!
秦放鹤整理下官袍,从锦匣内取出圣旨,“市舶司提举古永安接旨!”
古永安三人顾不得多想,麻溜儿行了大礼,“臣古永安接旨。”
旨意内容比较笼统,也没什么特殊的,甚至没说秦放鹤为什么来,只是让地方官员全权配合,惹得古永安等人越发惴惴。
若直截了当说明是为何而来,他们好歹还能对症下药,可这般云山雾绕的,才更叫人惶恐。
宣读完旨意,秦放鹤对他们面上的疑惑视而不见,笑道:“辛苦诸位亲往迎接,实在是若我等直奔市舶司而来,少不得层层通报,闹得人尽皆知倒不好了。”
一听这话,古永安等人就懂了,当即表态,“大人用心良苦,下官佩服,大人只管放心,外头一概不知。”
这是要闷声办大事呀。
秦放鹤笑着点头,视线从三人脸上一一划过,语气陡然轻快起来,“我年轻,资历浅,承蒙陛下错爱,委以重任,着实惶恐,少不得还要诸位指点。”
三名正副提举,最年轻的也四十多岁了,做他父亲都绰绰有余,该尊重的,还是要尊重一下。
“不敢不敢……”古永安等人忙道。
“我姓秦,名放鹤,字子归。”秦放鹤微笑道,又指着金晖,“这位是我的副手,同领此差,姓金,字有光。”
秦子归,秦子归……这名字好熟悉啊,好像在哪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