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夜深深,兰香欲尽。
楼云春还没回来。
胥姜喝了三盏茶,依旧没抵挡住周公召唤,倚着床头迷了过去。
直到外园喧嚣渐定,游廊上才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。
“少爷,您慢些。”阿寿追在楼云春身后,看他飘得东倒西歪,好几次都撞了柱子。
要不是他扶着,不知都摔了多少回了。
楼云春就跟那纸鸢似的,飘飘摇摇,终究被等候的胥姜给拽回了洞房,然后一头撞在了房门上。
哐当——
胥姜被一声巨响惊醒,差点滚落床底,随后擦了擦嘴脸,慌忙四处找扇子,结果却发现扇子被坐在了身下。
她连忙拿起扇子拍了拍,然后挡在面前,端正坐定。
样子还是要装装的。
“哎哟!”阿寿赶紧稳住自家少爷,朝他额头上摸了摸,“少爷,你没事吧?”
“我、没事。”楼云春伸手去推门,却推了个空。
他原地转了两圈,将阿寿也甩了两圈。
好在找食儿的丫头回来,替他开了门,才将他送进了屋。
两个丫头将人扶到外间椅子上,又朝里屋喜床上的新娘子看了一眼,而后相视一笑,轻手轻脚的退出去,然后关上了房门。
出来见阿寿还在门口打转,低骂了两句,连忙将他给架走了。
门外安静下来,屋里也没个动静,胥姜挪开扇子偷瞄,却见楼云春靠在外间椅子上没起来。
多半是醉了。
她也懒得再装佯,提着扇子踮着脚就过去了。
走过去一瞧,楼云春闭着眼已靠着椅背,像是睡着了。
“照月?”楼云春没反应。
胥姜借着烛光,见他额头上起了一块红印,便拿手摸了摸,摸着软软乎乎的,又戳了戳,末了叹道:“还说有分寸,醉成这样,有哪门子分寸?”
楼云春脑袋被她戳得晃了晃,一头栽进了她怀里,“阿姜……”
胥姜拿扇子敲他的头,问道:“醉的,还是醒的?”
“醒的。”
“那你起来走两步给我瞧瞧。”
“……头晕。”
胥姜轻笑出声,紧接着腰上便缠上了一双臂膀。
心顿时软成了猫肚皮,胥姜摸了摸他的后脑勺,嘀咕道:“就会拿捏人。”随后拍了拍腰间的手说道:“你就打算在这儿坐一晚上?”
楼云春摇了摇头。
“那还不起来。”胥姜想起巫栀给的解酒药,说道:“要么你先松开我,我去给你拿解酒药。”
楼云春继续摇头,过了一会,却又攀着胥姜的腰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