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交谈之间,不时拿目光往楼云春身上瞟。
那熟人听完前因后果,也朝楼云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,随后点头应承了游人的请求。
游人折返至楼云春面前,对他说道:“这位老兄以在江上租筏为业,下水的筏子本已租完,听闻你要去找心上人,便答应去将家中新做的竹筏搬来,亲自送你去找娘子。”
楼云春朝游人拱手一礼,“多谢前辈相助,不知前辈贵姓?落脚于何处?待我寻到……娘子后,必登门重谢。”
游人摆了摆手,随后抚须而笑,“无需道谢,能成全一对有情人,也算功德一件。”
楼云春被他笑得面皮发热,随后躬身一拜,“晚辈楼云春,深谢前辈。”
“哎,怎这般多礼?”游人将楼云春扶了起来,心头默了默,这名儿听着怎有些耳熟?
忽地,祭台上传来震天锣鼓声响,百姓们也是一阵骚动,两人抬头看去,原来是开始献祭了。
胥姜和柳眉被朝祭台涌动的百姓,挤得东倒西歪,两人抱紧彼此,好不容易站住脚,这才松了口气,再看四周,单伯与护卫们已经不知被挤到哪里去了。
江上的船只也靠拢过来,将祭品托给相熟之人,传上祭台。
岸上的百姓则将一些熟食投入江中,随后也敲起了锣鼓。
投熟食也是官府的新规定,祭祀的牲畜必须煮熟,以免流入下游淤积,发生瘟疫。
柳眉大声对胥姜说道:“好热闹啊!”
胥姜哈哈大笑,“比京城如何?”
柳眉也笑得开怀,“我喜欢这里!”
京城的秋社祭祀也很隆重,除圣人要率群臣祭拜之外,城中百姓也会在家设神龛祭祀,煮社饭、社糕、社酒宴请亲友。
城中还会开办庙会、夜市,同所有重大节庆一般,热闹非凡。
较比此地,多了些玩乐之趣,却少了一份淳朴与真挚。
柳眉看着周围祭拜的蛮民,觉得蛮地民风虽粗野,对神明、土地却更为敬畏,祭拜也更加虔诚。
待献祭完毕,土巫又领着百姓三跪三拜,最后才宣布:“祭礼毕——”
百姓们拜了又拜,这才纷纷调头,登船的登船,过桥的过桥。胥姜与柳眉不敢乱跑,更不敢去挤,怕被挤到江里去。
忽地,柳眉听见几声呼喊,循声望去,原来是单伯在朝她们招手。
“是单伯。”她拉着胥姜就要去同单伯等人汇合。
胥姜忙阻止,“别慌,等人散些,咱们再过去,当心被挤散了。”
可为时已晚,柳眉一个不慎,便被人群裹往了木桥方向。
见她又要回来找自己,胥姜朝她挥手喊道:“当心,别摔了!你先去岸上等我,我一会儿来找你们汇合。”
柳眉被挤到了单伯身旁,被两名护卫捞住,这才定住了脚。
胥姜见几人站在桥边,又见更多的人朝他们涌去,忙大声喊道:“你们别在那儿站着,当心被挤下水,快去岸上等我!”
几人听见胥姜的喊声,再加之来往人们的抱怨,只好先行通过木桥,去岸上等她。
“阿姜,你要当心!”柳眉不放心的喊道。
胥姜笑着朝她摇摇手,示意她放心。
见人越来越多,胥姜不好再站着,便往水边人少的地方挪了挪,想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上岸。
“啪!”随着一声巨响,一只竹排摔入水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