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麓见时候还早,便建议往小竹溪去。
正好这两日兰泽先生也在小竹溪与乐坊众乐工授乐,和乐清谈,岂不更妙?
众人欣然同意。
兰泽先生琴音,可是难得一闻。
众人起身告辞,楼云春与曾追将人送出门外,胡煦则随行照料。
人既已离开,又有楼云春在,众士子也不好多待,也纷纷告辞了。
曾追盯着马车驶出巷子,怅然道:“我也想去,却怕惹夫子生气。”
楼云春道:“往后荀先生与你住在一起,有的是机会讨教。”
说起这事,曾追便难掩喜悦,他搭着楼云春的肩膀,说道:“还要多谢楼兄替我劝说,这才促成一桩好事,说吧,要我怎么谢你?”
茵茵正好出来,听了一耳朵,随后便听到自家少爷问道:“听说阿姜也给林夫子也写了信?”
曾追不知险恶地点头,“嗯,怎么了?”
楼云春毫不客气地开口,“你去帮我找夫子将信讨来,就当是谢我了。”
曾追挪开手,转身就要走,却被楼云春拎着衣领拽了回来。
他苦着脸道:“小楼哇,你要不换件事?”
楼云春点头,“二十篇策论。”
“我这就去!”曾追正色,“不就是讨一封信嘛,多简单的事,等着,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说完,便骑着驴往待贤坊去了。
一个时辰后,曾追臊眉耷眼地回来,将信交给了楼云春。
楼云春好奇道:“怎么?夫子训你了?”
“训了,不过不是因为找他拿信。”曾追揪着驴的鬃毛,“而是因为问道之事。”
都怪他一时没忍住,同夫子讲起了荀先生对道之解答,还有胡煦、楼云春之言论。
夫子问他是如何答的,他老实交代了,随后便被夫子‘关爱’了一番。
将信交给楼云春后,曾追欲扯着驴往回走,他毕竟帮自己做了事,楼云春便留道:“吃盏茶再走吧。”
曾追有气无力地摆手,“不了,夫子给我选了二十册书,让我写二十篇题跋。”
题,缔也,审缔其义也。跋者,本也,因文而见其本也。简单来说,便是读后之感,要求简劲切要,洞悉文骨,提炼精华。因此字句皆要反复推敲,比长篇大论,更为磨人。
与之相比,他宁愿写二十篇策论。
楼云春摇头,对其投去同情的目光,随后拿着信,脚步轻快地往肆里走去。
茵茵默默数着,这又遭一个,随后看向米铺,暗道:汪掌柜,你可要坚持住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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