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胥姜点头,她不会在这种事上逞强。
“林夫子那头我也会让跟着的护卫看紧点。他如今联合中书省和刑部日日弹劾王尚书与洛尚书的党羽,步步紧逼,锋芒太盛,我怕届时他们会狗急跳墙,对他不利。你平日里也多提醒曾追和红锄,让他们也警觉些。”
胥姜记下了,“放心,我会时常过去探望,让他们多留心。”
“万卷楼那头如今是周淮当家,他虽被革职,可根基人脉还在。若与他们对上,能避则避,多忍忍,忍到我回来,自是一番新局面。”
国子监马上要出《文脉溯源》,这套书一旦面世,必然会扬名,如今胥家人找来京城,嗅到名利的滋味,定然不会善罢甘休。
眼下胥四与冯杪沆瀣一气,便是与周家、颍王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,若被利用来找胥姜麻烦,她自己恐怕难以应对。
“我如今是官户,他们不敢妄动,即便要来找麻烦,我便听你的,躲着他们就是。实在躲不过,还有国子监在背后撑着呢,我不会吃亏的。”
京城再如何也比去凉州安全,胥姜不知楼云春的具体计划,可却知道其中厉害凶险,涉及到一方节度使,那便是兵权更迭之大事。
这样的大事,非流血不可平息。
胥姜按住楼云春的心口,郑重道:“我会平平安安在京城等你,你也要平平安安从凉州回来。”
随后又笑道:“新买的宅子还等着你回来一起布置呢,还有城外的农舍,咱们可是说好要一起去看的,可别食言。”
楼云春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承诺,“我一定会平安归来。”
两人相依偎,胥姜不禁暗道,原来这就是牵肠挂肚的滋味啊。
隔天,楼云春照常上朝,胥姜把替他买的东西收进包袱,准备晚些带去楼宅。
即日起,她便要去楼宅暂住了,想想倒有些忐忑。
她收拾好东西,检查有无遗漏后,正要去开肆门,却忽地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狗叫。
紧接着,又传来祝护卫与薛护卫训狗的声音。
胥姜开门走出去,就见一只精神的大黄狗,正奔到自家门前的大树下,抬腿撒了泡尿。
随后,又跟巡视领地的将领似的,昂首挺胸,转动着一颗毛茸茸地大狗头四处观望。
月奴听见动静,自猫窝里冲出来,伏在门前‘呜呜’直叫。
黄狗一见它,脑袋便歪来歪去的打量,随后试探着朝月奴叫了一声。
月奴猛地冲出去,抬起两只前爪,照着狗头就招呼了几十个巴掌。
所有人,包括狗,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连环拳给打懵了。
胥姜怕狗发怒咬月奴,忙将它捞起来,送进书肆里。
黄狗这才嘤嘤叫了两声,直朝祝护卫摇尾巴,似是在告状。
祝护卫摸了摸它的脑袋,笑道:“没想到这猫平日里看着不爱搭理人,竟这般凶悍。这狗可是正宗的望山田犬,平日里都是带去山里围猎的,威风着呢,却不想一来这儿先被这小黄狸给来了一个下马威。”
“平日里都见它懒懒的,哪里想到有这般爆烈脾气。”胥姜走上前打量这只黄狗,问道:“它平日里吃什么?”
“平日里都在山里自己猎兔鼠一类的,人的吃食它也吃,避着点盐便是,若嫌麻烦,也可以去买点饧糠喂养,很好养活。”
胥姜试着伸了伸手。
那黄狗先是警惕地看了那只手两眼,随后又嗅了嗅,嗅到一丝粮食的味道,便靠上来用鼻子拱了拱手心。
胥姜顺势摸上它的狗头,然后用力搓了搓。
倒是敦实。
“它可有名字?”
“豺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