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至坊门,与三名衣衫褴褛之人擦行而过。
胥十二觉得马上之人有些眼熟,不由得多看了两眼,认出是在胥姜书肆见过那名男子,立即朝胥四身后躲了躲。
楼云春敏锐地勒马回头,目光在被巡卫拦住的三名乞丐身上扫视一番。
见其衣着打扮,闻其口音皆似外乡人,以为是初到京城不懂规矩的流民,便警告道:“坊门已关,不得四处流窜。”
随后又对巡卫吩咐:“过会儿交给巡防队,将他们送去养济院安顿。”
巡卫应道:“是。”
吩咐完后,楼云春便打马朝皇城而去。
巡卫扣住三人,待巡防队伍经过时,将人交给他们,说是楼少卿吩咐的,让他们将人送往城外养济院。
胥十二不敢出声,胥四、胥五初来乍到,见巡防队伍威势骇人,也不敢撒泼,被巡卫拎小鸡仔似的拎上马。
“呔,怎么这么臭!”
“这是多久没洗澡了?”
巡防士兵一边抱怨,一边抽马,带着仨飞快往养济院而去。
胥四见他们好不容易才进城,又被带往城外去,正要嚷嚷,一张嘴却被灌了满口风,顿时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。
“咳成这样?莫不是害瘟吧?”巡防士兵背脊发麻,随后扯帕子捂住口鼻,风驰电掣地冲向城外。
早点送出去,早点交差。
一到养济院,几名僧人出来迎接。
巡防士兵们将三人交给僧人,并嘱咐道:“不知道何处来的流民,瞧着有些瘟病,先单独看守,然后找大夫诊治后,确定无碍后再带去府衙登记造册。”
为首那名僧人朝巡卫们合手做佛礼,应道:“阿弥陀佛,小僧明白了。”说完,便吩咐弟子们将三人带进了寺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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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盯着合上的院门,满脸茫然。
星河西流,夜静空明。
胥姜翻来覆去睡不着,总觉得心头不大安定,也不知是因江孤那份名单,亦或是天越来越热的原因。
她索性起身喝了碗冷茶,随后掌灯去肆里焚香、抄书。
抄的正是胥渊的一本《苍苔存稿》,里头是胥渊自己所撰的一些闲文、散章。有别于撰着释译典籍的严正,行文颇为跳脱逗趣,是他早年所作。
胥姜越抄心越静,待抄完整本,星隐日出,东方已白。她摸着旧书上的字迹,将自己抄好那份折叠、摆贡,给胥渊上了三柱清香。
她没有再睡,而是早早地开了肆门。
汪掌柜见她开门早,稀奇道:“这日头是打西边出来了?”
胥姜顶着眼底青黑,无奈道:“天热了,睡不安稳。”
“马上端午,是该热了,这街上有位娘子编的簟子不错,你不如去找她订一张?”
“那可好,还请兄长引见。”
“眼下还早,晚些我带你去。”
“那就有劳兄长了。”胥姜朝他拱手一笑,随后又叹道:“这日子可不禁数,看着看着竟端午了。”
“可不是?”想着胥姜还未在京城过过端午,便给她介绍道:“京城端午热闹,除开庙会、夜市,还有马球会、百草会,当然,最热闹的要数龙舟竞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