胥姜忙伸手挡住,笑道:“不好意思,本肆只卖书,不卖刻板。”随后朝吴清窗与旦泗使了个眼色,三人赶紧将自家的书全部收了起来。
此时有其他人觉过味儿来,也开始收书。
那掌事只瞟了一眼,说道:“诸位可要想清楚,眼下是在谁地头上,更要想清楚,莫要为几本书便将得罪不起的人给得罪了。”
众人收书的手顿时迟疑了,唯有胥姜三人,将书全部收回了书箱内。
那掌事也没阻止,只待几人收完书后,慢悠悠地对他们面前的侍从吩咐道:“查一查这三家的请柬。”
一名侍从朝三人道:“还请三位出示请柬。”
三人对视一眼后,将请柬找出来递给了他。
侍从收到请柬后,走到掌事面前,将请柬一一摊开,让他过目。
那掌事纡尊降贵地看过后,下了一句评语,“名不见经传。”
随后转向三人,语气高高在上地说道:“你们这种小门小店的书,原本收或不收,都无所谓,只是不该拂了咱们柳家的脸面。”
这柳司珍的脸,怕是比这潭大。
胥姜按下不悦,问道:“敢问大人,柳司珍买咱们的刻板以作何用?”
那掌事见她一名女子,更未将她放在眼里,“司珍大人之事,何时轮得到你过问?”
“大人此言差矣,便是朝廷下达圣令,关乎到百姓生计,百姓也能问上一问。而今日各位东家所展卖的书籍多为新书,这些新书干系到接下来几个月的生计,自然该问上一问。”胥姜这话切中要害,在场不少人附和起来。
“犯不着明里暗里地拿圣人来压我。”那掌事显然是个老辣的,并不与她争辩,“一句话,卖或不卖?”
胥姜没有立马回答,而是问道:“难不成柳司珍也要开书局?”
那掌事与胥姜对视片刻,随后轻飘飘地对侍从吩咐:“她的书不用收了,赶出去。”
胥姜笑道:“大人不必恼,本肆虽名不见经传,但好歹也是贵主正经下帖子请来的,用不着赶,我自己走便是。”
说完便转身去背书箱。
吴清窗见状,替她搭了把手,随后与旦泗对视一眼,相互帮忙背起各自的书箱,与胥姜一同走出了水亭。
走出水亭,胥姜看了一眼远处的天色,终是安不下心,随后停下脚步对那掌事说道:“这位大人,肯请您帮忙给柳司珍带个话。”
那掌事冷眼看她,以为她要放什么狠话,却听她说起另外的事来。
“这乐游河有淤阻,上游又即将下雨,恐发水患。柳园占据乐游乡大半,若发水患,也必定受灾,所以,还望柳司珍调遣人手,去帮水部郎中钱大人,清淤泄洪,安顿乡民,如此也算功德一件。”
说完后,胥姜便头也不回的走了。这掌事看起来是能在柳司珍面前说得上话的,将此事告知他,也算她尽了心力了。
胥姜走后,那掌事皱起眉头,随后思忖片刻,招来一个侍从吩咐道:“去迎仙台问一问钱大人来没来。”
“是。”侍从应后,迅速朝迎仙台跑去,途中不慎与人撞到了一起,以为自己冲撞了贵客,忙弯腰道歉:“对不住,一时没注意。”
那人却只说了句‘无碍’,便朝前方走远的三人急行而去。
侍从抬头,见他一身帮工打扮,顿时觉得自己吃了亏,后悔没骂他两句。
胥姜三人刚出游廊,便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她若有所感的回头,果然是楼云春。
楼云春没问他们提前离场的缘由,而是抬手卸下胥姜背上的书箱,背到了自己肩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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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事情妥了?”
“嗯。”
吴清窗与旦泗对楼云春的行踪不好追问,只多看了几眼,便专心致志地赶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