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稀客（第3页）

接下来，梅高寒说出请他过来的真正原因，要讨论平通市与建奉市两地在经济工作上的合作事宜。徐云高直觉得像坐在云端一般，这样的美事落到头上来，也不去注意梅高寒所说的，杨冲锋在建奉市考察过两三天的事。

等徐云高离开，梅高寒还没有走。徐云高要去布置具体工作，将建奉市这边的准备工作先做好。虽说和平通市进行两市的经济合作，但这种合作不是对等的存在，两方的基础不同。当然，杨冲锋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在建奉市作出这般犹如施舍一般的事来。

大江流域经济圈的影响力，不单一在江北省而已。是面对全国甚至是面对全球的，而在亚太地区的影响是非常显见的。北省就在京城边上，而建奉市离京城就更近一些，在这里有一个合作的伙伴，其意义也是很明显的。杨冲锋这样选择，还是他有着他的立场。今后，类似的合作城市会更多，布局也会更理智而合理的。

对建奉市说来也是他们的机会，不论是北省、梅高寒还是市里的其他常委成员，都会乐意见到这样的合作成功。梅高寒还要留下来陪着杨冲锋，自然不会就离开。他虽说还不知道杨冲锋在凯泉市里有什么计划，可却估计到自己在建奉市多少还是能够帮上一点忙的，不去问，在杨冲锋面前他需要时，自然会用。这也是梅高寒的一种态度，或说是一种表态。

金武进来，对杨冲锋点了点头，之后，两人用一些梅高寒看不出来的肢体语言在交谈，说着凯泉市和廖云县的事。杨冲锋得到不少信息：凯泉市和廖云县对丢失的资料不再大张旗鼓地搜找，但却外松内紧，查得更严了。黑牛等人已经撤离了凯泉市，留下的人也都化妆潜伏，目前都还安全。黑虎帮的实力不容轻视，这一晚和白天都显示了他们得到过足够的训练，只是他们这些人夹杂在黑帮小崽里，外人难以看出。对队员说来，却能够在接近后就分辨得出，两种人的气质和精神完全不同。黑牛等人心里想与这些人碰一碰，请示下一步要怎么做。杨冲锋也给出不少信息：要黑牛等人暂时不动，一部分人先潜伏下来，碰一碰看谁更硬是不必，若非不得已，不要正面冲突。潜伏下来的人，尽量减少活动，甚至可以不去探消息。另一部分人则先回平通市，静等时机，必要时再给对方一击。

金武领命而去。

梅高寒见金武只是进来给两人加了些茶水，等金武出去，说，“杨少，午餐我准备请市里的一些领导来陪，您看行不行？”

“随意一些就好。”杨冲锋说，梅高寒自然要将这样的事掀起舆论来，才能够在今后的工作中得到各方面的重视，工作的推进也就会更有激情。杨冲锋自然理解，但特意将自己到建奉市的时间提前了一天半，这样就将自己留在凯泉市的时间给掩饰掉。梅高寒自然不会问因由，完全按照杨冲锋的意思去做。

在建奉市多留下一天，在梅高寒的陪同下，看了建奉市的一些经济建设项目和经济现状。徐云高的工作效率也高，等杨冲锋看过市里的一些情况后，他们的最初方案也就拿出来。主要是杨冲锋实现也是做足了准备，将两市合作的范围框定得够具体了。

市里很快就形成了统一的意见，杨冲锋也准备到北省省会走一遭，有建奉市汇报工作的机会，能够尽量接触下北省的领导们，也可以做出一些选择。

在建奉市，女队员已经将电脑主机的密码给破译出来，资料里显示的东西，足够让不少人政治生涯就此完结，甚至会丢掉性命。北省省委省政府里就有不少的人给牵涉到，可杨冲锋却没有立场将这些资料拿出去，甚至提供给在北省的关海云都不行。这些资料泄露出去，必然会引发出更大的波动，那就不单单是在北省这一关范围里，更有可能推动京城里大波动。这样的事情，从核心的角度看来，或许是不想看到的，最终对谁更有利些，此时都无法判定。

资料里做的记录很隐晦，甚至是用密码做出来的。私烟的产、销和收益也都能够从中看出不少东西，这里的利益太大，方芸等人当初只看到表面上的利益，看不到环伺在周围那些吃人的猛兽。这样巨大的利益，哪会让方芸这样毫无根基的人沾边？

杨冲锋也不敢轻易去碰触，利益的走向里，收益最大的赢家是在京城。凯泉市市委书记、北省的部分领导，也都是中间的一个个环节而已。当然，这些环节链接起来，才会形成如此健全而完善的体系，有了这样的体系，才能够在北省在凯泉市运转着某些年而越显兴旺。

到北省省会里去，杨冲锋不想退缩，但又没有直接出面的立场，只有到北省省会去找到更为有利的时机。

有梅高寒和徐云高一起陪着去省里，杨冲锋自然不用担心凯泉市会对他产生什么疑心，就算有疑心，找不到更准确的证据，这些人也不敢随意针对杨冲锋这样的风云人物。

江北省和平通市也都知道，杨冲锋有意与北省的建奉市建立两市友好合作的关系，但大江流域里的工作处于最忙碌的阶段，实在抽不出人来到北省来。杨冲锋自然不会再要求张政民等人挤出一个人去协助他，只要有这样的籍口就够了。

到北省，梅高寒没有先与关海云见面，两人在经济工作上没有共性，自然不会破坏这些规则。直接到省政府里，省长刘泽润亲自到省政府大门外等候着，倒不是针对杨冲锋的身份，而是对两市经济合作的赞赏与期盼。

进到省政府里，刘泽润在省里的威信确实不够，但也不弱。刘泽润亲自到大门外迎接的客人，让北省都轰动起来，等人们知道杨冲锋到来的原因后，更多的倒是对刘泽润的一种敬佩。当然，也有人骂刘泽润不顾自己的尊严，丢北省的脸面。刘泽润不理会这些，对促成与平通市的合作很上心，给建奉市的两个主政者挡着杨冲锋的面提出要求，要他们勇于作出适当的让步，只要有这样的机会，对北省说来就是最好的收获。

刘泽润甚至提出要扩大双方的合作范围，想请杨冲锋不拘泥于建奉市一市之地，加大力度，只要是在北省里，对大江流域有利于扩展业务的地区和行业，北省都能够将合作的条件放到底线。杨冲锋自然是没有正面来应答，这样的事，今后会怎么样此时还说不清。与建奉市之间的合作共建，自然有梅高寒在建奉市的原因，如果有其他的选择，大江流域里未必就不会做出的。

对杨冲锋的态度，刘泽润还是很满意的，各有自己的立场，就算不难找到杨冲锋和梅高寒深层的政治关系，但客观上北省却是受益者。刘泽润在北省期间能够促成这样的经济合作，对他的仕途也是一种补充，对他在北省里争取更大的话语权，也是有着帮助的。

原准备就侯七一个人带着资料到省里去汇报，在电话汇报后，省里却让侯七在凯泉市掌控着。部署忍受，坚决追查。秦勇华和张明刚两人给叫到省里去，事情经过也都形成了文字。从目前看来，黑虎帮所损失的，就是从市里到生产厂三级的资料都丢失了，黑虎帮的成员里，还有几十个人受了轻重不同的伤。他们全部出动对市里和县里进行搜找，知道秦勇华两人处罚前都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。

到省里后，秦勇华感觉到自己的背心更凉了，凉得让他牙关有些合不拢。张明刚也好不到哪里去，两人分坐一车，却用电话偶尔通话，从话语里也能够体会到对方的那种心理。

出看起来，黑虎帮与两人都没有半点关系，平时张明刚还会调令公安警员，对黑虎帮成员进行抓捕。当然，这样的成员都是一些外围人员，纯粹是街头的那些烂儿。有时闹得不成样子，造成的影响有些大，张明刚就会抓几个惩治一下。但实质上，他自己、秦勇华等人还不都是黑虎帮里的一员？只不过岗位的分工不同，如今，在市里出了这么大的错来，再上面的人看来，和黑虎帮帮众有多大区别？会受到怎么样的惩处，都难以弥补这样的损失，两人心里也知道这一点，但却无法避开。

到省里后，自然不能够到省委去汇报工作，这一点还是要顾忌的。秦勇华和张明刚两人直接到李树英的家里，那是省委常委楼道八号楼。北省常委楼没有设一号楼，这是在李树英之前就排好的楼号。省委一哥都住八号楼，当然，每换一位主人，整栋楼也都会重新装修一番，和新楼没有太多的差别。

秦勇华和张明刚之前也都进到过着常委楼里，逢年过节，也都会到这楼里来敬献自己的礼物。但之前任何一次都与这一次的心情不同，下了车，秦勇华的脸上就很惨，带着些浮肿，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不能够入睡引起的，还是心中的恐惧导致的。张明刚也面如死灰，看见秦勇华那样子心里更不好受。

用兔死狐悲都形容不准确，见面后一起走，想将自己的腰身直立一些，才走两三步，不由自主地又勾下去。

别墅不是一般的高级，进门后，院子里那些栽植就是几十万的造价。而别墅里的装修就更不用说了。李树英在自己的书房里，接到凯泉市的电话汇报后，当时就发狂起来，办公室里的用品给砸坏，无一件是好的。但回到家后，人却冷静下来，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。自己发怒也是无法弥补的，反而会导致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。

再者，凯泉市那边的事，也还离不开秦勇华和张明刚两人来主持，自己不可能临时换人去做，更不可能自己到凯泉市去主持这样的事。等今后事情的发展，有了结果后再同两人算账也不迟。

省委副秘书长南宫无虞是从京城过来帮忙的，算是李树英最信得过的智囊，凯泉市的事也是他具体来做的。南宫无虞才四十出头，是京城南宫家靠近核心的成员之一，和南宫无疾兄弟等人平辈，只是隔了一房，两人的爷爷是亲兄弟。南宫无虞的才智堪称大用，将他派到北省来经营这一方，也是为南宫家主持着一脉较大的经济之源。

南宫无虞站在门口处，见秦勇华和张明刚到来，脸阴着木然地看着两人，就像看着私人一般。等秦勇华看过去时，却见南宫无虞已经换了一幅表情，淡淡地有些责备又有些理解。说，“还不快进去跟书记解释清楚。”

秦勇华听到这一句，精神上也就像给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一般，感觉到自己那种死气就散去不少。人也清醒了些，思维也活了过来。“谢谢秘书长。”两人都知道南宫无虞在李树英身边的地位，那就是李树英的晴雨表和所有旨意。

秦勇华和张明刚都偷偷在脸上搓了一下，进到李树英的书房，南宫无虞也没有退出来的意思。李树英原本坐在自己的椅子上，见两人进来，站立起来脸黑着，走过来对准秦勇华身上就是一脚踹过去，秦勇华没有一点要躲开的意思，咬牙受了。李树英踹过去以后后，再给张明刚也来一记重踹，没有让两人水有被偏袒的感觉。

踹过人后，秦勇华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，南宫无虞说，“书记，还是听听他们怎么说吧。有些事也不是他们两人能够控制住的……”

“简直就是废物，那一次见到不再三交待过不能有丝毫大意？”李树英没有看秦勇华和张明刚，两人被踹得痛，但心里的那份死气却是散开了，心里的恐惧也消减不少。

“书记，是对方准备得太周密……”秦勇华说，我们已经发现了对方，还是给他们逃逸了。

“不要找理由开脱自己……”李树英说着煞气又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