哗啦……
一个蒙荫生做出了反应,在所有人还发愣的时候,直接夺门而出,虽然一句话也没说,但很显然,他去了哪里,所有人都知道。
既然知道。
就要仿效。
几乎就在他消失的瞬间,其他人也立刻骚动起来,下一刻,齐刷刷地往门外冲去……
……
……
率性堂书房。
叶青,周弼,武亦安正在喝茶。
或许是经过一段时间高压监禁,此时三人“恢复了自由”,都有些放浪形骸,哪怕深处国子监的最高学堂,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板一眼,而是就地躺着,衣衫不整,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。
“……长生的办法就是强,从这场岁贡考试开始,国子监将会越来越难以入门,以后,恐怕真的会是大乾士子的圣地。”
“祭酒大人过奖了。”
“过奖个屁,我年纪大了,说些真话,你跟我客气什么?”白胡子老头不满意地伸手在叶青肩膀上打了一下,“你啊你,什么都好,就是太谦虚了……”
“噗!”
一生嗤笑从旁边传来,打断了周弼的话,却是武亦安,一脸坏笑地瞅了瞅周弼,又指了指叶青:“祭酒大人你说错了吧?他谦虚?哈哈哈,叶长生若是谦虚,那群勋贵、宗室还能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?恨不得咬他一口?”
“哦,也是。”周弼仿佛后知后觉一般,也变得促狭起来,“差点忘了,你小子是弄死燕王世子,敢跟燕王对着干的,亦安说的对啊,你要是谦虚,那就没不谦虚的了。”
听着老头和中年两个文士的打趣。
叶青一脸无语:“不是,祭酒、博士,你们不能卸磨杀驴啊,岁贡前把我夸得那叫一个天上地下,结果这才刚结束,立刻就揭我老底……”
“这怎么能叫接你老底?这分明是实话实说啊!”武亦安指向门外,“再说了,你才当官半年,就多了这么多敌人,而且走到哪儿依旧能树敌,龙州府衙把你挤出来,都察院不让你上衙,西市的食肆商家们对你恨得要死,这来了国子监,一旬不到,又把勋贵子弟们给招惹了……”
“打住,打住!我可没招惹他们啊!”叶青不想背这个黑锅。
自己明明只是提高了考试的规矩,勋贵子弟出事那分明是他们不好好学习的缘故。
跟自己有毛关系?
“你说得对,你没招惹他们,可架不住别人这么想啊?”武亦安起身走到门口,“你信不信,率性堂外绝对有不少蒙荫生在转悠,正暗戳戳地想着怎么找你事儿呢!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嘿,长生你这个嘴巴真硬……”
武亦安只以为叶青是没经验,不知道蒙荫生们的下限,所以立刻打开了门,想要给叶青指一指,以此来告诫叶青以后小心一点,提防着点蒙荫生。
但——
门刚一打开,他的手刚一伸出去,就愣在了当场。
“怎么了?”周弼开口询问。
叶青也是起身,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儿,但刚出门,就看到门外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堆人。
一堆贡生。
只不过……
并没有武亦安所说的蒙荫生,反而全都是贫寒士子。
而且随着时间流逝。
更多的贫寒士子正在走过来。
等他彻底走到门口的时候,外面又是一阵哗然,下一刻,一阵仓促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:“不好了!不好了!快告诉祭酒,有人上吊自杀了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