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小心翼翼观察问泽遗的脸色。“罢了。”问泽遗摆了摆手,“我也觉得两百多灵石买只灵龟像是冤大头,既然没有,我也不要了。”“你看,人家家里有钱还清醒。”大婶们窃窃私语:“而且你们别说,这小公子更俊些”问泽遗没理会众人的非议,把二十灵石换成碎钱,悠闲地找到家酒楼吃饭去。没了傍身的灵石,沈摧玉也不愿继续在城中久留。他疑神疑鬼,总担心有人抢他的灵龟,只能抱在怀里弯着腰走路。可走了好一阵,灵龟身上的灵气依旧病恹恹,瞧着毫无潜质可言。它真的是能卜卦的万年灵龟吗?冷静下来,沈摧玉开始怀疑。过往经验告诉他,可天道不会出错。他尝试着询问天道,哪怕明知冷漠的天道可能不会回应。可这回,天道破天荒地给了回应。“呵。”脑海中传出声意味不明的轻笑,让沈摧玉的精神为之一振。天道都笑了,这肯定是真的灵龟。他不敢想更多的可能,只能尽力忽略掉笑声中可能存在的讽意,吃下丹药,加快脚步往前赶。持明宗内。“小泽。”兰山远的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,问泽遗的元神哒哒跳了过来。问泽遗还在吃饭,没分心思过来,元神傻乎乎地爬到兰山远手上。后面慢吞吞跟了兰山远的元神。兰山远摸了摸银蓝色小球。“真聪明。”一声轻笑,飘散在风中。生气问泽遗觉得很奇怪。沈摧玉分明已经极度疲劳,可他的步履一直未停。刚取到假灵龟,他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北方前去,寻找下一处机缘。可他越是积极,越导致机缘失得快。他的脚程快上一倍都比不过化神期的问泽遗,在明确方向之后,问泽遗总能快他一步。沈摧玉初三时到达处秘境,问泽遗早在初一就把秘境入口封住。封印里头还贴了五张兰山远给的符,合体修士都破不开封印。沈摧玉破门不得,气得差点呕血。而后,沈摧玉在当月十八时蹲在街角想要救世外高人,可问泽遗早在十五时就帮老人家治好了腿,潇洒地事了拂衣去。事成之后,问泽遗干脆跑去茶楼点了壶碧螺春,看了两个时辰沈摧玉罚站的戏。“师兄。”厢房内,问泽遗透过元神,和兰山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。他端起茶盏抿了口,笑吟吟道:“你说他这般心急做什么?反正他走得快慢都取不到机缘。”“不知。”兰山远远在持明宗批阅宗务,依旧是副对沈摧玉不感兴趣的模样。“最近温度又降了,记得多添衣服,不可贪凉。”在兰山远的喂养下,问泽遗留下的小团元神已经膨大了一整圈。它靠在墨色元神身上,懒洋洋晒着太阳。“我知道了。”被看透心思,问泽遗心虚地将刚脱下的外衫重新穿上。沈摧玉从初春忙到初夏,却都是到处乱跑,净做些无用功。
托沈摧玉足够心急的福,短短不到两月内,问泽遗手头记录的地方已经划掉了五个。乱码的书页越来越薄,沈摧玉的名字越来越暗,亮度甚至和问泽遗的名字持平。留给沈摧玉的机缘已经不多了。问泽遗自然不会把精力全放在沈摧玉身上,走到一处,也会顺路帮各地仙门望族些忙,或者去混个脸熟。他本就是自来熟的性子,和谁打交道都不麻烦。各个仙门当他是幡然醒悟出来历练,见他言语得体不像挑衅,对他态度极好。能当上宗主和掌门,九成九都是聪明人。他们明白兰山远的境界接近飞升,而他又没有徒弟。到兰山远飞升时候,持明宗极有可能会落在改过自新的问泽遗手里。能和他交好,对哪家宗门都是大好事。一圈下来,被原主揍过的几位宗主也放下成见。原本害怕问泽遗的部分修士瞧见问泽遗背着剑出来练武,已经能神情放松地招呼他,而不是时时刻刻担心问泽遗的剑招呼过来。也有人旁敲侧击,问他究竟是如何收敛杀心,又为何性情大变。“都是因师兄对我循循善诱。”问泽遗懒得扯理由,干脆拉了兰山远出来。他有自己的私心在。和兰山远的关系在各个宗主眼中越紧密,往后才越方便他们正大光明在一起。而兰山远本身风评就好,宗主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。“不愧是兰宗主。”他们由衷地赞叹。摆脱掉好奇的寻阳派掌门,问泽遗打了个哈欠,朝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。他现在在子阳城,昨日刚阻止沈摧玉和寻阳派的掌门相遇。原本沈摧玉今日还急着走,可他脚上伤口溃烂得太厉害。天道似乎这回没帮他,导致他不得不要在当地逗留,先养好脚伤。恰逢今日是立夏,街头巷尾的小吃摊位格外地火爆,姑娘们互相赠送着扇子和荷包,手中的竹篮里放着鸡蛋。荷塘内的荷花含苞待放,几岁大的幼童窜进荷塘沾了一身水,光着脚在石板路上跑。问泽遗在条羊肠道内和他擦肩而过,衣袖被溅湿一角。“对不住。”幼童身后跟着个大点的男孩,慌忙和问泽遗道歉。“我,我小弟不懂事。”问泽遗摆了摆手,侧身给他让出道来。“快去找你弟弟,别跟丢了。”男孩眼前一亮,重重点头,顶着荷叶往前跑去。“莽莽撞撞。”问泽遗笑着拉低斗笠,易容过的黑瞳之中,有一丝银蓝色的光闪过。他感知到了很熟悉的灵气。灵气毫不掩饰,离他越来越近。顺着灵气的方向,问泽遗快步走去。一阵风过,吹得槐树叶沙沙作响。树下站着一人,斯文隽秀,白衣如雪。光斑落在他袖上,兰山远掩藏在阴影之中。见到问泽遗的身影,他往前走来,整个人又沐浴在阳光下。“师兄。”睡意一扫而空,问泽遗笑着上前:“你怎么来了?”兰山远会时不时来找他,一般会提早打招呼。仔细算算,他和兰山远也已经有半月未见。对动辄千百岁的修士来说,半月不过是凡人眼中的几个时辰。可他还是觉得太长了。兰山远温声道:“今日辰时寻过你,可你睡得很沉,就没打搅你睡觉。”“这是”他的视线落在问泽遗沾了水的袖子上,问泽遗赶忙解释:“刚才碰了个浑身湿透的孩子,我没下水去。”他惜命,知道自己一身病到了酷暑严寒的时候还有的受,自然不会贪凉就去戏水。“原来如此。”兰山远收回视线,语调稀松平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