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几个钱,我朋友做服装批发的,这些都是过季清仓的货,我就拿来给你了。”他坐在塑料椅上,依旧郁结不快。
“这么好的衣服就过季了?”莫绾过于喜欢那条紫色连衣裙,去卫生间试穿了,出来照着镜子,整个人精气神很好。
谢峤半垂着眼看她,目光落在她大拇指的创可贴上,“你手怎么了?”
“前几天被缝纫机的皮带擦到了,已经好了。”
谢峤拉过她的手,又干又糙,全是茧。
他和莫绾从小在村里长大,小小年纪就跟着大人干农活,割水稻、收玉米、挖红薯,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,莫绾手上的茧也不是进了工厂才熬出。
他以前对这些茧明明熟视无睹,如今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,捏着莫绾的手,没由来的想哭。
“强子,你干嘛呢?”莫绾看他情绪不对,低下头问,“谁又惹你不高兴了,你天天就摆着个脸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
谢峤放开她的手,走到窗边拉开玻璃窗透气。
吃的穿的已经无法填补他对莫绾的可怜了,他得塞给她更好的东西。
“强子,你别开着窗,这样空调很费电的。”莫绾在后头道。
谢峤阖上窗子,转过来问:“你什么时候休息,带你出去玩,放松放松。”
“得下个星期吧,下个星期好像休一天。”
一个星期后。
说好的去逛植物园,最后莫绾被谢峤带进酒店,是谢峤管理的那家酒店,莫绾之前来过。
“强子,来这里干嘛?”她站在他身后,对这种富丽堂皇的富人之地不自觉胆怯。
“带你来按脚,没玩过吧?”
“按脚?”
谢峤笑得痞气:“足浴按摩,被人伺候的,那些富婆很喜欢这个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莫绾捏着斜挎包带子,转身就要走,她听说过的足浴按摩大部不正规,是警察扫黄的重点地方。
谢峤拉住她手臂,按住她的肩,正视她的眼睛:“为什么不要?”
“我不要玩这个。”她扭头,躲避他锋锐的目光。
“为什么不玩,说个理由。”
“不正经,我不要弄这个。我想去植物园,都说好了去植物园的。”
谢峤按住她不让她走:“现在去植物园热死,先让人给你洗个脚,按摩放松一下再去。”
两人在走廊争执,一名穿着白色衬衫制服的男技师走来,不小心撞到两人,茶水跌落,弄湿了莫绾的新鞋。
“抱歉,真是抱歉。”青年蹲下,拿起帕子神情自若擦拭莫绾的鞋面。
莫绾吓得不轻,想要往后退:“没关系,不用了。”
谢峤依旧按住她的肩,冷脸俯视擦鞋的青年,呵斥他:“毛手毛脚,还不快给莫小姐擦干净。”
“谢总,非常抱歉。”青年被谢峤的责骂弄得浑身暴起森森冷汗。
莫绾发了个怔,谢峤拍拍她肩头,凑近了在她耳畔说话:“傻瓜,权力就是这样用的。在这家酒店,只有我在,可以让任何人低声下气伺候你。”
他的话夹着不知名的得意和冷酷,莫绾忽然间意识到,强子好像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