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会儿。
她给翟洵打去电话,第一次,他没有接,一般这种事情他都是在忙,事后会回给她,从小打到她都知道,所以她很少会给翟洵打第二次电话。
但是,她这天站在紫园偌大的门口,站在高高的门槛前,给他打了三个。
他接起来,倒是没不耐心地反应,以为是时间太长,他开口便说:“去书房等。”
沈名姝道:“我要回去了,你走吗?”
翟洵说:“怎么了?”
“你走吗?”
“你在哪儿?”
“大门。”
她听见翟洵对那头说稍等,然后耳边的声音又安静了许多:“给我个理由。”
理由么?沈名姝想了好几秒,翟洵道:“还没给谈完,你先去书房。”
沈名姝说:“就是想试试……你会不会跟我走。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话,你会跟我走吗?”
你会选择我吗?
“沈名姝,你在闹什么?”
沈名姝浅吸一口气,低头看着高高的门槛,平静说:“没事,如果你不走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她几乎没有这么任性过。
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,直到太阳晒到她的腿上,沈名姝看了眼平静的手机,忽而想起老头子笃定的眼神,自嘲一笑。
这一次,沈名姝再也没有了犹豫。
她抬脚重重踏出门槛。
十一年,她事事顺从他,把他的事放在第一位,连选择大学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就近选择。她的依赖,不知不觉她又变成了笼子里折了翅膀的小鸟。
小时候是李月,长大了是翟家,永远飞不出别人的天空,她的境地和结果,永远等待着别人的选择和决定。
沈名姝站在园区外,后背是整片璀璨世界,前路一片荒芜。
终于有一天,她醒过来,回头眺望,荒唐又可笑。
她回到翟家,一言不发上二楼,再到小房间。
这几年二楼也有了她的房间,只是她还是更喜欢那个小房间。收回完东西,才发现十一年也不过装了一个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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翟洵俯身,单膝微抬,像在池水泡太久的莲心,光滑的钢触及丝绸,毫无阻力,他声色发哑:“有时还真像挖你的心看看,到底是怎么把你养成这般心狠的。”
动作太直接,沈名姝整个人都被充实,仿佛一个装着烙铁的气球,正撑着她。
她微微启唇,呼吸贴在翟洵滚烫的动脉处,酒气和女人的体—香侵入他呼吸:“你养的你都不知道,我怎么会知道?”
翟洵眼底沉暗,听着她的声音,只觉那丝绸快要破损。
翟洵有怒意还有懊恼,那天老爷子邀请的都是和翟家世代合作的人,他从没想过那通电话会成为沈名姝离开的导火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