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到了岭南,就算城镇再落后,一些药房也是不缺这些的,再不济他们可以自己做嘛。
不过天气确实是越来越热了,尤其是在接近岭南时,在外面骑马的士兵们都热出了满身大汗,衣衫都湿透了贴在身上。
白谨赶紧拿出之前做好的冰盆,让他们在大树的阴凉地歇息,又安排吴医女去熬制解暑的凉茶,避免他们热得中暑。
事情做完后,他待在凉快的马车里,看似在思考着能够名留青史的大事,实际正神游天外,并暗戳戳地想着——
他的大裤衩子和背心是不是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!
反正岭南也就只有他和左安礼在,大门一关,小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俩,谁还能专门跑来偷窥他在家中穿得是否仪表整齐不成。
事情是定下了,届时只需要拜托绣娘将衣服缝制好就行,顶着对方一言难尽表情的白谨,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。
他在现代常常就是这么穿的,没道理到了古代还要压制自己的本心,那得多痛苦。
绣娘只当那是他们的闺房情趣,震惊片刻后居然若无其事地开始缝制衣服了,只要钱到手了,她就可以完美地只做个工具人。
*
盛夏。
阳光刺破云层,穿透树叶打下斑驳的影子,明亮又耀眼。蝉鸣声阵阵地叫唤,群山一直蛰伏延绵到天际。
白谨擦了擦额上的晶莹的汗珠,因第一天到岭南,他身为左安礼的夫人,必须穿着端庄得体,哪怕是一身轻薄的夏衫也无比灼热。
他真的好羡慕左安礼,头戴玉冠身穿白衣,还是一副清爽出尘的模样,仿佛跟他们就不在一个季节。
左安礼心疼他,拿着清凉的帕子给他擦汗,“应酬的事我去便行,你就待在马车中,可好?”
白谨摇摇头,“若是那些官员们不知道你成亲还好,都知道了我还不出面,恐怕会让人以为情高自傲的。”
他家小哥儿一向又乖又软,还会替他着想,左安礼无法,只好赶紧带着人去赴宴,让仆从整理一下家中。
他们到了之后已经沐浴更衣了,这边的官员要见日后的同僚兼上司,必定是要带着家眷互相打探,琢磨一下对方的性子。
这样的钻营场面在官场是非常常见的,甚至以后也少不了,更是一种无形的老规矩,他们自然无法拒绝。
白谨穿衣的时候捏了捏自己的肚皮,小腹平坦看不出起伏,他果然没有长胖。
而且这一路在左安礼的精心照料下,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向上次那样的腹痛难受了。
除了爱吃开胃的腌菜,口味变得古怪了些,其他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但是他还有一件难为情的事情没说,就是自己最近特别喜欢嗅左安礼身上的味道,是很清冷的,带着雪松的感觉,具体是什么样的他描述不出,总之就是非常喜欢。
莫名其妙多了这个小嗜好,他其实挺羞涩的,常常趁着左安礼不在的时候嗅闻,动作太像痴汉了,所以他尽量都是在跟对方亲亲贴贴的时候闻一闻。
该羞耻的时候还是会羞耻。
回忆到这,白谨他们也在马车下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里,不似京城那般奢华大观,却带着当地独有的特色。
门前自有小二将他们迎上楼。
当地人的肤色都要偏深色,头发都是高高扎起,妇人能盘发就尽量盘发。
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,至少白谨进了楼就感觉一阵清凉的风穿堂而来,缓解了站在外面的燥热。
看来这春风楼能成为当地最有名的酒楼,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左安礼他们上了二楼的包厢,官员们都带着各自的夫人,等见了年轻的长官之后,面色如常,心里有什么弯弯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。
能不能服众、压不压制得住他们,就看左安礼日后的手腕了。
至少现在他们面上都是一团和气,其乐融融,各位大人带着自己的夫人,都展现出恩爱的模样。
各家夫人也在看京城中那场闹得风风火火的婚礼,消息灵通的自然有所耳闻,不少人都睁着眼睛看好戏呢。
她们总觉得压在夫君头顶,是会枕边人不喜的。就算是被帝王压着成亲,但是小两口关起门过日子,谁还能知道夫君给不给自己脸色看呐。
尤其是他们这样的,到了偏远的岭南,就算是夫君给他甩脸子看,他又能找谁做主呢。
可没想到事实竟与她们想象的大相径庭,这位新来的年轻长官不仅对自家夫人和风细雨,柔情似水,并且从细微的举止中就可以看出他多么在乎对方。
比如夹菜时,哪怕跟人说着话也会下意识地夹他夫人爱吃的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