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时候我们经常跑到茶馆里偷听人家唱评弹,骨子里就觉得这种腔调好听,唉,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都快忘了。”
“没忘吧,在瑞宁,我总听见你唱,就是一句也听不懂。”楚天翔笑着说道。
母亲不想再谈这些伤感的事情,她问道:
“那个小伙子走了?”
“走了,留下两台车给我们用。”
母亲坐直了身子,凝视着楚天翔说道:
“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有点跋扈,上次是姑苏的事,把你舅舅整的灰头土脸,这次你又自作主张住什么总统套房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楚天翔看见母亲很严肃,他也收敛笑容说道:
“我们临出来的时候,二叔找我和曾静说了爷爷这次来的目的,就是要把我们母子修进新定的家谱中,但因为您跟我父亲的关系,这件事也许会很难。”
母亲明白了,她问道:“你又想拿钱砸到他们同意为止?”
楚天翔摇摇头说:“这次不行,我就是想表现一下我们生活的很好,不逼不求,如果他们同意,那就大家高兴,也了了爷爷的心愿。”
“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母子回归,我们绝不求人!”
“爷爷这一支已经远离姑苏冯家上百年了,仅仅为了一个名分,与其哀求,不如壮士断腕,转身离去。好多先辈包括我父亲都是铁铮铮的汉子,我不会做任何辱没他们名声的事,不入祖祠,难道我们就不忠君爱国了?难道我们就成了孤家寡人?”
曾静瞪大眼睛看着楚天翔,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悲壮感。
母亲良久没说话,最后她叹了口气,说道:
“这件事,还得征求你爷爷的意见。”
“妈,我这么做,就是给爷爷创造机会,我们这么张扬,冯家老宅的人见了,你说他们应该怎么对待爷爷?”
曾静嘿嘿一笑,说:“趋之若鹜。”
“不能这么说老家的人。”母亲伸手打了曾静一巴掌:
“现在有钱人到哪儿都受欢迎,何况还有个县长,招商引资是他的本职工作,这次祭祖未必没有他的主意,到时候看吧。”
曾静补充道:“为了给爷爷助威,我们应该开着豪车去村里看看。”
“唉,我知道天翔的心思。”
母亲抚摸着楚天翔的头,爱怜地说道:“孩子,这件事真是难为你了。”
楚天翔的眼睛瞬间就流出了热泪,母亲理解了自己的苦心。
母亲真的想明白了:
楚天翔这是怕爷爷伤心,一个普通退休教师领着一个没有名分的儿媳,一个私生子,要想进入冯家祖祠,说不难也不难,但要说难,那真是难于上青天了。
冯家毕竟也是传承几百年的大族,不是你说你是冯氏后人就能进祖祠的。
要说冯家没有固执己见的人;
要说冯家没有嫌贫爱富的人;
要说冯家没有尖酸刻薄的人;
这怎么可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