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明天还得工作,不打起精神会?被训斥的,他们的脾气都很古怪。”
是?,得工作,得保持体力。
陈今今抬起脸,看向几颗精致的饭团,接过来,徒手抓住一颗咬了口,新鲜的肉味充斥整个?口腔,她瞬间想起在走廊看到的那些透明罐里?面的器官。
一股巨大的恶心感涌了上来,她捂住嘴,胃里?翻江倒海,忽然翻身下床,对?着小桶呕吐起来。
女护士轻拍她的背:“要不要喝点?水?”
陈今今吐得眼泪哗哗。
女护士跪坐下来安慰她:“习惯就好了,一开始都接受不了,我现在——”她深叹口气,“我现在已经好多了。”
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,陈今今推开小桶,额头无力地抵地,指甲用力地划过地板,紧紧握住。
女护士继续道:“最初我也不知?道这里?是?做这些事情的,可没办法,进来了,就难离开了。”
是?啊,没办法,没有任何?办法,以她一人之力,怎么?与?成群的畜生对?抗?怎么?救出正在受害的同胞?
怎么?办?
该怎么?办!
“我们都得接受,你要振作起来。”
陈今今腮帮子紧绷,快把牙咬碎似的。
凭什么?接受!
她推开女护士,无数骂人的话如鲠在喉。她可以难受、可以崩溃、可以觉得恶心,却单单不可以愤怒。
“我叫百合,刚才听麻生中尉说?你叫上野惠子。”
陈今今强压制住所有情绪,坐回床上,再次抓起饭团,直接往嘴里?塞,没有咀嚼,直接咽下去,噎得眼泪掉下来,混在饭团里?,又?吃进去。
酸甜苦辣,什么?味道都尝不出了,只不停地往喉咙里?塞,不停地告诉自己?吞下去,吞下去……
总得活着,做点?什么?。
总得试图阻止这样惨绝人寰的恶行,告诉全世界,日本人在做什么?丧心病狂的事情。
“是?,我叫上野惠子。”
……
第?二天,陈今今到石川医生办公室报道。
石川医生才五十多岁,头发已经花白,长相和谈吐都很温柔,可在这样儒雅的外表下,依旧盛了一个?肮脏腐烂的灵魂。
石川医生没让陈今今直接工作,初来乍到,还是?得先?熟悉一下环境和工作流程。
十点?多钟,她跟一群医生和研究员来到毒气实验室。
一对?中国夫妇已经被关了进去,封闭好实验室后?,石川医生便吩咐人打开气体开关,并用秒表开始计时。
陈今今站在人群最后?面,快把内唇咬出血来。
日本男人大多都矮,前面站着的这几个?,十有八九都矮于她。越过一顶顶雪白的帽子,她清晰地看到玻璃洞口里?面的女人在蔓延的毒气里?惊恐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