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给了。”萧何吏这才突然意识到,原来自己今天是有喜事的,可心情怎么与高兴一点也扯不上边呢?
“怎么?不高兴?”任永书把毛巾从盆里捞出来拧了两把,擦着脸笑问道。
“任局长,领导小组名单你看了没?”萧何吏决定直奔主题。
“看了,不错。”任永书擦完脸,又把毛巾扔回了盆里:“文胜还是有觉悟的,我本来是让他当副组长,可他坚持你也当副组长。”
“任局长,我感觉他这是在推卸责任。”萧何吏犹豫了一下,决定不采取迂回了,还是直接开门见山一针见血吧。。
“推卸责任?”果然,任永书愣住了半响有些不太高兴地说:“怎么是推卸责任呢?文胜这次姿态很高,说前期工作都是你做的,而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……”
“任局长,”萧何吏有些着急地打断了任永书:“上次养殖户闹事是为什么?就是因为统计标准,对于工作严格,他们也说不出什么,但如果标准不一,那他们就理直气壮了,如果再闹起来,恐怕就没有上一次那么好收场了。”
“哦?”一听养殖户闹事,任永书立刻重视起来:“来,坐下,慢慢说。”
萧何吏便把段文胜申请拨付资金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,然后说道:“任局长,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,如果这批资金拨付,势必会引起牧羊乡和清水镇养殖户的不满。”
“哦,是啊。”任永书点点头,皱着眉头问道:“你跟文胜说过了么?他什么意见?”
“我跟他说过了,他想分三批拨付……”萧何吏又原原本本地将段文胜的意思说了一遍。
“哦,这样的话,我看也不是不可以啊。”任永书仿佛松了一口气。
“唉,”萧何吏叹了口气,拿着那张纸走上前,指着那些数字把补贴账户资金的出入和剩余一一做了说明:“任局长,这批钱拨付以后,还剩下一万多块钱,你如果有把握从区财政争取到这块钱,那就没问题!”说完顿了一顿:“不过听玉麒说今年财政盘子很紧,恐怕有难度。”
“是啊,今年涉及到涨工资,而且这次连教师的工资也要一起涨,财政缺口很大。”任永书紧皱着眉头,沉吟了半响问道:“那你有什么办法。”
“我感觉还是先拖一拖放一放,等把牧羊乡和清水镇的后备母猪统计完以后再做安排。”萧何吏试探地说道。
“拖一拖放一放……”任局长皱着眉头,显然对萧何吏的建议非常不满意:“那拖到什么时候?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,补贴总归要发,资金总归要申请,如果时间拖得久了,牧羊乡和清水镇的养殖户还没闹,我看其他乡镇的养殖户倒要出来闹了!”
萧何吏羞愧地低下头,这个问题他当然也想过,以拖待变也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。
“为了争先进,反倒把自己放到火盆上了,现在其他县区肯定没有这么多麻烦。”任永书仿佛是在自言自语,但话里却有充满了抱怨。
萧何吏猛地抬起头,很坚定地说道:“任局长,我还有个办法。”
“哦?什么办法?”任永书急忙问道。
“让这些乡镇也按牧羊乡和清水镇的标准重新统计一次,这样的话,资金就完全充足了。”萧何吏一脸企盼地望着任永书。
“恩,这倒也是个办法。”任永书点着头,却又露出一丝为难:“刚搞完统计,又要重新再搞,浪费人力物力,乡镇会有情绪的,再说我们朝令夕改,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开展也不利。”
萧何吏坐在那里低着头不出声。
“一开始怎么没有按照统一的标准?”任永书突然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,抬起头严厉地盯着萧何吏。
“最早,我是制定了标准的,并且也下发了文件,可是徐科长说还是根据各乡镇情况,自己搞自己的吧……”萧何吏越说越低,最后如蚊子哼哼一般。
“胡闹!”任永书拍了一下桌子:“一个区还两种标准吗?徐科长!徐科长!她不执行,你难道不会给我汇报吗?”
萧何吏低着头不说话,他现在是有苦难言,总不能把最初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吧。
任永书仿佛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,用一种罕见的严厉狠狠把萧何吏训了一顿。
好大一顿训,自从任永书调来局里,这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,或许是一想起群众闹事还心有余悸,连怕带怒,就把气都撒到了萧何吏的身上。
萧何吏一动一动地听着,对这些批评,他倒也能接受,毕竟很多问题还是因为他考虑不周而引起的,不过心里也有点小小的委屈,当时市里要把牧羊乡当作试点并给奖励的时候,刘区长和任局长可是都是场啊,而且还都乐呵呵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