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已经同意散了!”萧何吏大声喊着,可周围的嘈杂和内心的暴躁,使得陆春晖根本听不清楚也不想听萧何吏在说什么。
萧何吏终归还是没有陆春晖的力气大,眼看就要被他挣脱,再看看干群两边剑拔弩张的对峙,禁不住忧心如焚。
技高一筹
眼看场面就要失控,突然一个人猛地冲了上来,两手分别扯住萧何吏和陆春晖,大声喊道: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
萧何吏回头一看,发现来人竟是段文胜,便赶紧喊道:“快帮我拉住春晖!”
陆春晖看到段文胜也愣了一下,身体渐渐停止了挣扎。
“何吏,这怎么回事?到底怎么样了?”段文胜一脸的焦急,刚才在风驰电掣驾车赶来的路上,他大脑旋转的速度一点也不比车轮的速度慢,他隐隐有些后悔抢这个功劳,在会上,当着这么多领导,刚说了周区长带领的这届政府是多么深得民心,然而一个小时还不到,一记重拳就打的他要满地找牙了,一句句深得领导欢心的奉承,此刻也已经变成了颗颗碎牙,逼得他要硬硬地咽下去。
谁做的孽谁承担!这项目本来就是萧何吏一手操弄的,现在出了事当然要他全权负责,只是,自己刚才的表现好像……唉!段文胜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,不过想到萧何吏是那种对自己做的事一定会有所担当的人,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。
没想到刚过了清河大桥,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副如此混乱的局面,刚放下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,赶紧下车,却一眼看到萧何吏正死死抱着奋力挣扎的陆春晖,这才连忙赶过来拉住了二人。
春寒犹在,但萧何吏头上连急带累已经满是汗水,他见陆春晖终于稍微安静了一些,顾不上擦汗,赶紧把刚才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。
“真的?”陆春晖瞪着眼睛吃惊地叫了起来。
“妈的!肯定是真的,我有病吗?这时候还骗你?”萧何吏急地跺脚:“赶紧让乡里的干部都住手啊!”
陆春晖如梦初醒一般,从萧何吏腰里一把拿过高音喇叭冲着乡干部喊了起来。
乡镇干部一退,场面立刻就安静了下来,大多数老百姓毕竟还是胆小,不到万不得已,谁愿意跟政府较近呢,所以即便吃了点小亏,也没再计较。
“你赶紧走,这里我来处理!”萧何吏推搡着陆春晖上车走了以后,这才又回过身陪着笑脸跟黑壮汉等人解释。
黑壮汉等人倒也通情达理,认为他们自己理亏在前,乡政府给他们帮了这么大的忙,而他们却还要闹事,也难怪乡里生气。
段文胜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客气的对话,脸上也慢慢放松了下来。
就在双方还在互相谅解互相道歉的时候,远处却隐隐传来警笛的声音。
段文胜脸色不由一变,低声对萧何吏说道:“何吏,领导马上要过来了。”
萧何吏回头一看,已经依稀能看到车队的影子,顿时有些慌乱起来,拿起喇叭对众人喊道:“都散了吧!都散了吧!”
黑大汉也有些着忙,招呼着身后的养殖户:“快上车,赶紧撤,都给我麻利点!”
段文胜皱着眉头望着越来越近的车队,突然一把夺过萧何吏手中的高音喇叭喊了起来:“乡亲们,都过来!”
一众养殖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都差异地回过头来看。
段文胜焦急地望望四周,那辆货车映入了眼帘,他也像刚才萧何吏那样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,只是他一贯优雅从容,这时嘴里咬着系着喇叭的细带,连滚带爬地上了车顶,略带笨拙的样子多少有些好笑。
“乡亲们!都过来!”段文胜高声喊着。
人群好奇地站在原地,议论纷纷着。
萧何吏连忙喊道:“各位老少爷们,都靠近一点,这位是咱们农林局的段局长!”
人群立刻有人发出惊讶:“啊?局长啊?这么年轻!”
别看老百姓平时谈论起政府领导来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,但在官本位思想浸淫千年的中国,对权力总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敬畏,一个农民在闲聊时可以把省长说的一文不值,但如果他被某一个县长和蔼地接待过,那肯定会成为他嘴里骄傲的荣耀。
“这位大伯,再靠里一点,这位大叔……”段文胜和蔼亲热地聚拢着人群。
见段文胜如此和善,人群对这个俊朗的年轻局长顿时更增添了不少好感,配合地围拢了过来。
“各位大伯大叔大哥们,你们说,政府给我们发放补贴是不是好事啊?”段文胜一改以前的优雅语调,极具煽情地喊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