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何吏不解地问:“公安难道不管吗?”
陆春晖嘲笑地看着萧何吏:“怎么管?逮住了就说是第一次,以往的死不承认,最多拘留几天。而且还有民族政策,听说有一次110一直追到民族村,眼睁睁看着车进了一个大门,不过有什么用呢?到最后不但牛没追回来,连警车都差点出不来呢。”
萧何吏摇摇头:“我不信,哪有这么嚣张!”
陆春晖冷笑了一声:“现在稳定压倒一切,哪个领导也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,都想着平安熬过自己的这一届任期,棘手的问题等下届解决吧,可每一届领导都这么想,所以惯得他们越来不不成样子。”
萧何吏摇头叹息,又问道:“那后来呢?”
两个人慢慢溜达着,不觉就已经晚上九点多了,寒冬的夜晚,街上已经鲜见行人,正想折返回来,却看见不远处有一辆冷藏车停在那里,车前面站着五六个人,仿佛正在争执什么。两个人紧走了几步,还没等到跟前,就听到一阵刺耳的笑声:“哈哈……你说什么?要检查?你开玩笑吧?”
“我们接到举报,说车中运输的可能是病死肉,我们要例行检查,请配合。”
那个刺耳的声音又响起:“检查?你们算老几啊?说检查就检查啊?”
“我们是黄北区农林局执法二队动检中队的,这是执法证,请打开车厢。”
萧何吏一听是执法二队的,忙拉着陆春晖快步向前跑去,等走到跟前,发现有三个穿动检制服的人,说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,个头不高,却异常壮实,年龄约莫三十一二岁的汉子。
对面车旁边站着两个人,一个手里拿着车钥匙,应该是司机,司机旁边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青年,歪戴着皮帽,嘴里叼着烟,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,正在丁字步站着,指着车上印的几个大红字嚣张地叫道:“检查?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的车?睁开狗眼看清楚了,神农绿康!还不快滚?”
那个矮壮汉子看了看车上的字,仿佛也觉得检查不合适,犹豫了一下,身后的一个同伴上前拉了他一把,小声说道:“走吧,查了也白查,最后还是得放,别白费事了。
矮壮汉子点点头,几个人转身准备离开。
歪戴皮帽的年轻人却不依不饶,张狂地叫嚣着:“还什么动检所的,你直接说兽医站的不就完了,你以为换个名字就不是你们这帮杂碎了。”
萧何吏皱起了眉头,也太嚣张了,当面就这么辱骂执法人员。陆春晖轻轻拉了萧何吏一把:“这就是我刚跟你说的那个企业,你可千万别惹事。”
那个矮壮汉子也有些愤怒,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歪戴皮帽的年轻人。
歪戴皮帽的年轻人毫无惧色,眼睛斜看着上方,嘴里叨念着:“远看是要饭的,近看是收破烂的,走近了仔细一看,原来是兽医站的,哈哈……”
那个司机也笑道:“你说的都是以前了,你看人家现在的制服,威风得很,远看像公安,近看是法院,吓得我心打颤,原来是狗屁兽医站,哈哈……”
矮壮汉子再也忍耐不住,冲上去一把揪住了歪戴皮帽年轻人的衣领,把他按在了车厢上,大吼道:“赶紧给我打开车厢,检查!!”
那个司机刚想冲上来,却被后面两个动检人员直接给按到了地上。
萧何吏掏出电话拨打114:“请查一下东州时报的电话。”
陆春晖忙制止萧何吏:“别打。”
萧何吏冷笑道:“这么大的企业居然用病死肉来做原料,他再牛逼,曝光的后果他也承受不起吧?”
陆春晖很谨慎:“如果非要打,最好找个公用电话。”
萧何吏没有接受陆春晖的好意,电话拨了出去:“东州时报吗……”
等萧何吏放下电话的时候,眼前的情况有了些改变,不知道又从哪里窜出几个人来,围住了三个动检人员,但见这三个人身体都非常健壮,估计动手也占不到多大便宜,两方一时就僵持了起来。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那个歪戴皮帽的年轻人有些着急起来,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,先是挥舞着向围观的人群冲了过去:“看,看,都看你麻痹啊!再看捅了你们这帮狗草的。”
围观的人被吓得四下乱逃。
歪戴皮帽的年轻人一脸的得意,掂着刀朝三个动检人员走了过来。陆春晖死死地抱住萧何吏:“都打完电话了,快走吧,实在不放心,你就再打个110。”
萧何吏急道:“前些天已经死了两个了,今天要是再出事,这二队估计不等我上任就得解散。”
就在两个人说话间,那边已经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,三个动检人员虽然都比较强壮,尤其是那个矮壮汉子异常勇猛,无奈对方人数是他们的两倍,而且一看就知道都是些惯常打架的老手,出手又狠又辣,一会功夫他们就招架不住了,那个矮壮汉子被踹翻到了地上,三个人围着他没头没脸的踢着。
“住手!”陆春晖眼看萧何吏就要挣脱,生怕他过去参战,就大喊了一声。
两边的人员听到喊声,都停下了手纷纷朝这边看过来。
萧何吏过去扶起矮壮汉子,只见他的头上已经受了伤,看样子不是太严重,但是也见了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