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什么呢大班长?”段文胜被王美玲拉回了现实,定了定神,一看气氛已经很热烈了,举杯刚想说几句开场白,门一开,萧何吏进来了。
大家一见都连忙起身打招呼,段文胜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,心里却有点奇怪,不是回去拿材料了吗?怎么会来的这么快!
王美玲因了乔素影的关系,与萧何吏非常熟悉,快步迎了上去色迷迷地握住了萧何吏的手:“萧帅哥不愧是萧帅哥,一年不见依然还是那么帅!”
萧何吏一脸谦虚地笑笑:“不敢不敢,还是你帅,还是你帅!”
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。
乔素影没有动,站在那里幽幽地看着,一年多没见了,萧何吏依然是记忆中的萧何吏,一点都没变。
王美玲两手握住萧何吏的手不放,把他拉到紧挨着乔素影的自己的座位上:“帅哥请坐!”
萧何吏略有些不自然地对乔素影笑笑:“小影你好。”
“嗯,谢谢。”乔素影脸刷地红了,声音也变得极柔和而且没有底气,这张让她张魂牵梦萦的脸很容易就会让心跳开始加速。
段文胜看在眼里,心里不由有些发苦,强笑了笑对萧何吏说:“何吏,这里是客人坐的,你得给我坐副陪啊!”
“哦,好。”萧何吏连忙站起来坐到了段文胜对面的空椅子上。
大家再次落座后,气氛变得热烈起来,推杯换盏觥筹交错,一片笑语欢颜。
段文胜一边潇洒自若地与同学们喝酒,一边不停地吩咐萧何吏给这个添点水给那个倒点茶,语气不是命令式的,而是很亲切的感觉,有点像哥哥指挥弟弟,也有点像长辈指挥孩子,语气温和但却不容置疑。
萧何吏忙得脚不沾地,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,倒水也不忘与人嬉笑几句,但只要一聊得投机,就会马上被段文胜安排去给别的同学服务。
整个晚上,同学都在席间酣饮畅谈,唯有萧何吏像个跑堂的一般,端茶倒水忙个不停。其中受萧何吏服务最多的就是乔素影了,一会倒茶,一会倒饮料,一会拿餐巾纸。看着忙碌的萧何吏陪着小心的样子,乔素影心里充满了复杂,既有对萧何吏的怜惜,又有对段文胜的不满。
众人越喝越高,除了不喝酒的乔素影、王美玲和酒量惊人的段文胜以外,其他人几乎都喝多了。尤其是萧何吏,更是醉眼朦胧,步履歪斜,甚至已经听不到段文胜的命令了。
段文胜的眼睛一直在关注着乔素影,当看到那充满柔情的眼神不时地瞟向萧何吏时,心里便渐渐明白自己的幻想终究是镜花水月,在心慢慢地凉下去的同时,一股无名的怒气却慢慢升腾了上来,他开始更频繁的指使萧何吏干这干那,语气里也多了些命令的味道。
萧何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,就不该来参加这次聚会。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不过又是段文胜炫耀的一次表演,而且一定要带上自己这个一事无成的陪衬,但还是没想到段文胜会如此过分。
下班前的突然安排加班,萧何吏就有种不好的预感。虽然段文胜临走前嘱咐让他把材料放桌上,但他隐隐地觉得还是应该带上。
在路上的时候,还暗自嘲笑了自己几次,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可惜,最不想见到的一幕终于还是发生了,尤其当他故意说材料没带时,段文胜那种什么都在掌控之中的得意让他真的有点愤怒了,到底怎么得罪了你?要处处用尽心机的来为难我!
心里的憋屈和愤懑,使得酒量本来就小萧何吏很快就醉了,对段文胜的命令渐渐充耳不闻起来。
段文胜在叫了两次没有反应后,突然提高了腔调:“何吏!”
萧何吏醉眼朦胧地抬起头看了段文胜一眼,段文胜也正在冷冷地盯着他,四目相对,虽然离得很远,却都读懂对方愤懑与威胁的眼神。
萧何吏猛地站起身来,摇摇晃晃地向乔素影走了过去。
看到醉醺醺的萧何吏端着杯子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走过来,乔素影赶紧把自己的椅子让出来,坐在去了厕所的王美玲的座位上。
萧何吏坐在椅子上,笑眯眯地望着乔素影,乔素影有点不知所措,掩饰般地用细长如葱白般的手指撩了一下鬓角的青丝,手还没等放下来,却被萧何吏突然伸出手握住了。
乔素影一时呆住了,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萧何吏的眼睛,这双眼睛她太熟悉了,尽管很深很深,从来没看到过底,但现在,她却分明从那双眼里看到了无奈和悲凉,还有一丝乞求。这一刻,她确信,他们的眼神和心灵是相通的。
随着萧何吏手上的力道,乔素影默默地站了起来,慢慢地坐在了萧何吏的腿上,揽住了萧何吏的脖子。萧何吏一手端着酒杯,一手环搂着乔素影的纤纤细腰,两人四目相对,萧何吏的醉眼里全是谢意,而乔素影的眼里却溢出了泪花。思盼了多少次的被拥入怀,却是如此的情景,自己居然只是一个道具。
刚从厕所回来的王美玲大呼小叫道:“干啥呢,干啥呢?我早听说同学聚会是心眼少的在死喝,心眼多的在乱摸,你俩多少心眼!”
萧何吏哈哈大笑起来:“这才几个心眼!心眼多的钻被窝!”
说完还看看乔素影,笑道:“小影,你说是不是?”
乔素影满脸通红,轻轻推了一下萧何吏,声音如蚊子:“说什么呢。”
萧何吏又大笑起来,笑得如此酣畅,仿佛要把这一年多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