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继续牵扯出一点黄北区的部门官员,调查组并没有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,只好让高雅诗先回去。
事情又重新变得毫无头绪,不过,虽然案情没有太大的进展,东州市的各级官员还是承受着很大的压力,现在的办案都像是穿蚂蚱,一带就是一串,光姜钟华那件事,就带出了足足有十四五个有分量的官员,谁也保不准自己哪天就会被稀里糊涂地带了进去。
萧何吏倒没有太多的担心,只是在这种人心惶惶的环境中,想踏实干点事情太难了,找区里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,一个个都心不在焉的,听半天突然抬起头问一句:“啊?你说什么?”
萧何吏又好气又无奈,好在市局最近一段时间也基本上没有下达什么工作任务,便也乐得清闲,可天天无所事事,心里总有些别扭,直到一天,儿子泽熙说:“爸爸,为什么别人的爸爸都会开车,我爸爸却不会呢?”
望着儿子失望的小脸,萧何吏笑笑:“爸爸马上就会了。”
从此,萧何吏的身影更多地出现在了驾驶培训的场地上,或者带着云飞扬去空旷的黄河大坝练车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平淡而乏味,虽然他没有觉得幸福,甚至有些痛苦,但对于一些人来说,能过上这种日子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,钱大亮便是如此,面对高雅诗的步步紧逼,简直是度日如年,也是人慌无智,他把女婿段文胜和侄女婿孙刚叫了去,把事情一说,让他们帮忙想个办法。
段文胜几乎没有提什么可行的建议,只是劝钱大亮忍一时风平浪静,在目前的情势下,还是以安定为主,先哄好她。
而南山区公安局副局长孙刚却是个爆脾气的人,听完就急了:“妈的,什么玩意,敢这么对待您,您放心好了,我找几个人收拾她一顿!”
段文胜连忙劝住孙刚:“别乱来,不要因小失大!”
钱大亮也觉得孙刚的建议不妥:“你打她一顿,有什么用,万一她急了眼,去调查组把什么都说了,到时候怎么办?!!!”
孙刚犹豫了一下,带些杀气地说道:“那就直接把她做了!一了百了,永诀后患!”
“我不同意!”段文胜说完,对钱大亮说道:“爸,我还有点事,先走了,您千万别听孙刚的!”
“胆小鬼!”孙刚冲着段文胜的背影轻啐了一口,转头对钱大亮说道:“叔,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!对待这种女人,就得给她来点狠的才行!”
钱大亮有些犹豫,沉默了许久,轻轻地说道:“先看看,等等再说,如果她太过分,那……”
“好!叔,你决定了就给我打电话!我保证她有十几种死法!”孙刚恶狠狠地说道。
孙刚走了,钱大亮有些疲倦地将身子缩进沙发中陷入了沉思。
一个春末的黄昏,萧何吏正在黄河大坝上练车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一看是于燕副区长的,不由一愣,她怎么有空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了,连忙停下车接了起来:“于区长,我是何吏。”
“何吏,晚上到清雅居大酒店,栖凤阁。”于燕依然是往常干净利索的口气,只是这次多了一丝急迫。
“哦,什么事?”萧何吏有些不解地问道。
“被管那么多了,让你陪位客人,是贵客!”于燕说完就要挂电话,却仿佛想起了什么,又叮嘱了一句:“记住,一定要陪好!在酒桌上对方不管有什么要求,一律都要答应下来,明白吗?”
“哦,知道了于区长,放心吧。”萧何吏收起手机,有些好笑地摇摇头,到底是什么客人啊,竟然什么要求都要答应,难道要他辞职,要他离婚也答应?
不过疑惑归疑惑,萧何吏还是赶紧让云飞扬开车把他送回了家,他本就是个不修边幅的人,这些天忙着学车,更是不太注意形象。回到家中,洗了洗头,又洗了把脸,将胡子刮了刮,穿戴整齐,这才下楼让云飞扬驾车直奔清雅轩大酒店而去。
来到栖凤阁包房,一推门,萧何吏的心跳立刻就有些加速,嗓子也有些发干,原来屋内正中坐着的,竟然是自己的老领导,现任东州市市长的乔玉莹。
“乔,乔市长好。”萧何吏在乔玉莹面前一直不舒展,多少年过去了,再见面竟然还是那般拘谨。
“呵呵,何吏啊,当局长了,不错啊,来,坐!”七八年过去了,年过四十的乔玉莹虽然比同龄人要显得年轻很多,但也毕竟有了一丝老态,不过气质却更加得完美,充满威仪的举手投足中又透着一股浓浓的女人味道。
“哎!”萧何吏赶紧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。
“乔市长,那位姜总什么时候到啊?”于燕轻轻笑着问道。
乔玉莹抬手看看表,笑笑说道:“快了吧,说好的六点,现在人家知道咱们有求于她,肯定要摆摆架子的。”说完悠闲地向后一靠,一脸从容不迫的笑意。
于燕没话找话,压低声音问道:“听说这位姜总很年轻啊,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董事长助理,不简单啊。”
乔玉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淡淡地说道:“年轻才是最大的财富啊。”
于燕仿佛明白了什么,嗤嗤地笑了起来。
萧何吏借两个说话,偷眼打量了一下乔玉莹,仿佛比在电视里更好看一些,七八年的时间,岁月仿佛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,没有穿外套,里面穿着件灰蓝色的羊绒薄毛衣,依稀能看出身材依然不错。
“她怎么就会看上段文胜了呢!”萧何吏心里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,侧眼又看了看其他在座的人,心跳不由更加快了,原来旁边那个吸着烟的丑胖子正是市委副书记、纪委书记钱大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