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叫蓝利华。”蓝利华抢着答道。
“快进进来坐吧,热死人了。”那人忙开了办公室,“我是市委办主任,姓黄。”
黄主任替蓝利华倒了茶,忙说:“利华,这个这个,怎么称呼你?你比我小,叫你利华没意见吧?你坐坐,我马上把慕容副书记找来。”
“没事的,上班时间马上到了?不要专门去找。”蓝利华说。
黄主任却挥挥手,飞跑出去了。
一会儿,慕容轩就来了,见面就伸出手来。
蓝利华笑道:“谁跟你握手?我又不是你的下级。”
慕容轩嘿嘿一笑,说:“是上级,是上级。”
晚上,慕容轩领着蓝利华在街上散步,却是一路和别人握手而过。蓝利华说:“这哪是散步?你这种架势简直就是大领导体察民情嘛。”
“就这么打个城市,满大街尽是熟人,怎么好意思好不打招呼呢?”慕容轩笑呵呵地说道,“篮利华,你如果觉得麻烦的话,那么,我就带你走小巷子,去市区外的那条河边走一走。那里还是比较僻静的。”
蓝利华说:“这方面你得学学我老爸。他从省府大院里走过,别人只敢远远地打招呼,没几个人敢上来握手。”
慕容轩说:“天呐,我怎么能和蓝锦达省长比!你老爸就像只大老虎,全岭南省都没几个人能像他那样。但是篮利华,你要知道,这只大老虎可不是一天都长大的。”
蓝利华望着慕容轩,然后说道:“慕容轩,你怎么也同我老爸一样,说话机关重重的了?”
慕容轩笑了笑说道:“我哪里机关重重了?我的意思是说蓝锦达省长的威望是慢慢形成的,也可以说是历史形成的。我慕容轩呢?一介芝麻小官,胡子还未长齐,刚入官途,哪能像蓝锦达省长那样威风八面的。”
“我爸他到底怎样呀?”蓝利华说,“轩哥,我怎么听你说的云里雾里的,你这好像是话中有话啊。”
慕容轩笑呵呵地对篮利华说道:“利华,你这是多心了,其实我真心告诉你吧,我在心中是非常非常敬重蓝锦达省长的。不过真要说起来,蓝锦达省长的个人魅力是他的书生意气,而最终让他不会太得志的也许还是因为他的书生意气。”
蓝利华仰着头,一脸不解地对慕容轩说道:“轩哥,你又开始云里雾里了。你所说的话我真的都听不懂,都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些啥。”
慕容轩说笑嘻嘻地对篮利华说道:“篮利华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你可能并不是十分了解你的这个老爸。蓝锦达省长是既有文才,又有干才,更有思想。但是他太自信,难免就有些自负或自傲,不肯求人。当官这事,得由各种机缘促成,单是自己如何能干,不行的。”
蓝利华假装生气地对慕容轩说道:“慕容轩,好歹你还是做过我老爸的专职秘书哩,既然你自己知道得这么透,怎么就不向我老爸进言呢?原来你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呀!”
慕容轩一脸无辜地对篮利华说道:“利华,我今天给你所说的这些个话不一定就对了,这些只是我自己在那里瞎琢磨。大家都说你爸同中央某位大领导如何好,可是也不见他怎么关照你爸。你爸同北京的那位大领导原先是老同事,这个我倒是清楚的,这不是瞎传闻,这件事情倒是真的。”
蓝利华对慕容轩说道:“轩哥,你所说的和那位这样领导的俄关系,我还不知道哩。你都清楚,我爸爸他从来不在家里谈工作上的事。但我爸爸真的对我说过,你慕容轩要是真成了蓝锦达省长的乘龙快婿,那不见得对你就是好事。可是他又不肯明明白白地说明这究竟是为什么。”
出了小巷,河风迎面而来,很凉爽。抬头望去,居然是新月如钩。城里人总是忘记了月亮和星星。
慕容轩仰望星空,做思考状,停了许久,他才对篮利华说道:“利华,蓝锦达省长他老人家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。未必你同仕途哪个重要我慕容轩糊涂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了了?”
蓝利华听了慕容轩这句话,心里面热乎乎的。她的身子就软软的,于是就将自己的头贴进慕容轩怀里。
停了许久,蓝利华才开口对慕容轩说道:“轩哥,我感觉得出来,我爸爸有时心情很不好,虽然说我不太懂你们官场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,但我也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。但我和妈妈却都不知怎么劝他。妈妈拿着他也是毫无办法。你别看我妈妈当着大家的面一天到晚的笑眯眯的,但在背后里就哀声叹气的。轩哥,你今天就告诉我,我爸爸他在岭南到底做这个省长做得怎么样啊?”
慕容轩郑重其事地对篮利华说道:“利华,我可以非常负责人地告诉你,你的这个老爸做岭南省长真的做得是相当的出色,很不错。当然,每一位领导新来,大家都会发现我们来了个最好的领导。这差不多已成规律。但是你爸爸,真的很好。可是,他在这位置上呆得太久了。我们老百姓不是有一句俗话吗,说是管家三年狗都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