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注意到这宾馆似乎是由什么国营企业的招待所改装的。
我一到302房间,靠,我就见李云丽向我款款地走来,她咧着大嘴,眼神含情,妈的,她身上洒了好多香水呢,衣服穿得也很浓烈,很鲜艳,毋庸说,她是非常明显地刻意打扮了一下的。
我立即对着妖冶的幼儿园女老师李云丽张开了双手作拥抱的样子。
……
很多年,我的记忆是耻辱的。我想那个女人的记忆也是耻辱的。
我们的耻辱融为一体,我们在彼此的耻辱中消灭自己的作为人的尊严。我们这是怎么了?
我们浮躁的心灵、喧嚣的身体啊。
……
这一整天,我和李云丽一直厮混到傍晚,其间也来了几个电话找老子,我都找借口说自己正忙呢,我说我在审核国庆活动的一系列节目。
……
时间过得真快,晃晃悠悠的,就到了饭点——
晚饭的时间。我突然说道,李云丽,你真是一个混子。
李云丽回嘴:难道你不是?
我笑了起来。
晚饭——我们当然是在一起吃的。
两个人脚步打晃地走出了宾馆,夕阳照耀着我们的腐败的影子,我忽然就想去吃粿条汤。唉,老子好长时间没吃它,妈的,还怪想的呢。
粿条汤端来时,李云丽胃口出奇的好,她张着大嘴哈着气,说道:好香啊,宋江,我真是饿坏了。
她先喝了一口汤,皱着眉,到处看,靠,她是要辣椒酱呢。
我奇怪地看着她在对老板说:老板,辣椒酱怎么不辣啊!
她的碗里红红的还不辣?!
她说完,笑眯眯地看着我。
我说你吃辣啊?
她说怎么了?
我说不怎么了?本地人一般是不吃辣的,我道。
她说我其实是移民。老家湖南人。
喔……我道,低着头,也先喝了一口汤。
她嘴巴里快乐地嚼着牛肉丸。
我在吃粿条汤之前,就给顾冰打了电话,我说我有一个推迟不掉的应酬,晚上就不回来吃了。
顾冰说那你在外边吃我也在外边吃。
我说随你,你就在外边吃吧。
吃着牛肉丸时,李云丽终于开口说了她的目的,毫无疑问,她是忍了半天了,她说,领导啊,你帮帮我啊,我想换单位?
我头都没抬,道声:你是园长还要换什么单位啊?
李云丽正色说,我是事业编制,知道吗?仅次于你们公务员的那种编制,其实只要有人帮我,我是可以进机关工作的,你就帮帮我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