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之前发不出声,只能无声地咒骂,让自己过瘾,哪晓得突这禁声咒解开了,噼里啪啦一顿骂就砸了出去,偏偏那时候她还完全没意识到声音已经发了出来,越说越露骨。
“洞房花烛夜的时候,你可没少摸我!我全身上下哪一处地方你没摸过!”
“你又不喜欢我,不是只想查探我的元神么,怎么元神搜查了还不行,肉身还得查一遍?”
“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!”
“呸、呸、呸……”她连呸了三下,虽没真的吐出唾沫,但表情动作以及气势都极其到位,活脱脱的泼妇骂街。
逢岁晚面对窗外,声音平静:“等正事谈完,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慢慢说。”
阮玉:“啊?”——我能发声了?
刚刚那些话,他都听到了!
脸一下子涨得通红,眼睛里都开始泛水花,倒也不是多委屈,只是她这眼泪本就控制不住,这会儿稍微受点儿刺激,一双眼睛就水汪汪的了。
她瓮声瓮气地说:“什么因果,我不知道啊。”
听她声音有异,逢岁晚没忍住转身,瞧见床上那人一动不动地蜷在那里,肢体僵硬,眼圈发红,他终是动了恻隐之心,主动解除了威压。
阮玉翻身爬起来,光着脚跳下床,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冲过去摸了他一下,并趾高气扬地道:“我就是要摸你,怎么了?”
逢岁晚忍住把人丢出去的冲动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:“先谈正事。”
感觉到逢岁晚动了真怒,阮玉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,“你问你问,我听着呢。”
在逢岁晚的要求下,阮玉将梦域里的一切都仔仔细细地讲给他听,末了感叹:“洛雁归的第一任妻子是月照宫的妙音,这个瞒得很深,几乎没人知道,第二任妻子,便是天下第一美人古青桑,如今,他又跟药王谷的圣女勾搭上了,他这是靠吸女人的血发迹,一步一步走上人生巅峰嘛。”
“我就不一样了,我一上来就抱上了最粗的大腿。”她作势要去抱逢岁晚的腰,在对方冰冷的视线下败阵,讪讪地缩回手。“小气!”
逢岁晚:“洛雁归如何暂且不提,你现在需要想的是,月照宫的传承因果。妙音的那些记忆,你还能记得多少?最好仔仔细细地回忆一遍,不能有疏漏。”
见逢岁晚一脸严肃,阮玉也收起了嬉皮笑脸,她端坐在桌边,皱眉思索,好一阵没说话。
逢岁晚坐在旁边等。等久了,还拿出书简来看,两人静坐一起,不吵不闹,难得和谐。
只是他玉简都看完一本了,阮玉依旧没动静,逢岁晚这才侧头看过去,直接气得嘴角一抽。
她掌心撑脸,早睡着了。
口水都顺着掌心一路往下,流到了手肘处,连桌子上都落了几滴。
逢岁晚:“阮玉!”
陡然出现的声音将阮玉惊得一弹,撑脸的手滑落,使得她下巴重重往桌子上撞。
这一惊之下,阮玉猛地睁眼,却发现她并没有撞到桌子。在桌子与她的下巴之间,垫了一只手。
阮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双月牙,在逢岁晚即将暴躁开口之前,抢先道:“我想起来了,月照宫的传承,月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