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,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像摸到了一个……脸色瞬间变得严肃,人清醒了,脑子也清醒了,飞速且做贼心虚地瞥了眼温别声,衣摆还是向上卷着的,胸口的衣服有点鼓起来,就好像之前底下撑着一只手……
他刚才玩了一会儿的东西果然是!
温别声站了起来,什么都没说快步离开了房间。
凉瓷呆若木鸡,不可置信得再次看向自己的手,现在宣布和这只手分家还来得及么?还能证明他的清白么?
只不过由于昨晚经历了更尴尬的事情,所以凉瓷这次还算淡定,心如止水地平躺好,想起温别声那张红透的脸,嘴角一点点翘起,温大医生还挺纯情~
可爱~
过了会儿后小五端着热水盆和毛巾上来了:“瓷哥,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!”
凉瓷抬手打住他:“别哭丧,还没死。”
小五傻憨憨地收回眼泪,投好毛巾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主动给瓷哥擦脸,按理说他们是一辈子好兄弟没什么,可是早上刚见到那副场景,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事之前明明是温医生亲力亲为的,为什么突然交给他做?
手里一空。
凉瓷已经拽过毛巾开始擦脸了,温别声居然没好意思上来,一想到那么大只的温别声正在某处委屈巴巴,他就越想越觉得有意思。
“哈哈——”
小五好奇:“瓷哥你笑什么?”
凉瓷神神秘秘:“天机不可泄露。”
开始咕噜噜地刷牙。
简单的洗漱过后凉瓷想起件事:“那个女孩呢?”
“瓷哥你说石心,她一直在楼下,你要见她么?”
凉瓷摇了下头没变成丧尸就行,至于其它的他只在意一点,收敛了玩笑的样子:“小五,你为什么要救她?”
一路来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处于危险中的人但是小五并没有要救人,以他对小五的了解他有些担心是因为对方是个女孩,毕竟小五可是一心想谈恋爱,处对象,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弄清楚,给他提个醒,不可以仗着他们有武器,仗着对方是一个手无寸铁又孤身一人的女孩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,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。
最好是他多想,但是他不能不问清楚,毕竟他不能眼睛长在小五身上时刻盯着他,要是等他以后发现端倪估计就已经晚了。
一向能叭叭的小五沉默了。
凉瓷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他,见他的背脊一点点弯下去,沉重地叹了口气,活泼的年轻人用一种无能为力的语气说道:“瓷哥,已经死了太多人了。”
凉瓷心神一震,他明白了,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小五看向凉瓷,眼睛湿润:“我不是一名优秀的联盟兵,我没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,在陷入危险中时我开始优先考虑我的性命,我开始对生命的死亡变得越来越冷漠。”
滚烫的热泪滑过他年轻皴裂的脸庞,他低下头像是无法面对自己:“我会去当兵,明明是要为了保护民众的,可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,只为了自己能够苟活下去。”
他止不住地哽咽。
可能他也想不明白,短短一段时间,他怎么就会从那个一腔热血的联盟兵变成现在的模样,只是在那条长长的隧道上,在被丧尸包围看不到生路时,在他终于冲出来见到女孩求救的双眼时,他真得不想看见人再死去了,他只想救下那个向他求救的人,而不是只想救下那个女孩。
小五一下下用力擦着眼泪,仿佛在对自己说着他没资格哭,毕竟他已经一次又一次做出了选择。
凉瓷内心酸涩,在这个世界里看上去再没心没肺的人,心里都有一座巨大的高山压着让他喘不过气,有一处不见底的深渊随时就会承受不住跌下去迷失自己。
但他这张嘴向来不大会在走心时说出什么好话,最后只是抬手拍了拍小五肩膀。
“对不起。”
他唯一说得出口的。
小五哭红了眼睛,说着不打扰他休息离开了,凉瓷心里也跟着难受,他望向窗外,又下雪了,除了那些变冷的尸体,又有多少热血会在这个冬天冷下去?以后还不会有唤醒的机会?
对生死越来越冷漠?小五能意识到这个问题,他真得冷漠么?
那自己呢?
生命对于自己来说又是什么?
一直以来他只是拼了命的活下来,至于生命对他来说是什么?他没想过,他也想不明白,生命这两个字太沉重了。
难得正经想些问题,凉瓷就感觉肚子不大对劲,他看向门口,趁着没人迅速解决,做贼一样,原来这个手术过后真得会排气啊……
不过这代表他可以吃东西了,说真得,他要干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