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至今日,三年已过,乐阳侯想起当日朝中的种种,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他虽是勋贵,可一向胆小怕事,生怕祖宗基业毁在他的手里,故而只敢旁观。
也只敢……看着那些人放肆的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利,随意污蔑屠戮一个宗族!
“徐郎君,莫要再执着了,常家已倒,可常家之后,还有千万万个常家等着出人头地。”
乐阳侯语重心长的说着,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当初自己心中的压抑,只能这样劝说徐韶华。
而徐韶华听到这里,也终于明白右相为何会那么轻飘飘的同意了他的“自立门户”。
只怕,右相是在等着自己碰壁,然后再施以救命之恩。
正所谓,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!
“多谢侯爷告知。”
徐韶华起身拱手谢过,乐阳侯连连摆手,随后乐阳侯又说了安王近日所为,徐韶华只让乐阳侯照常领受便是。
卫家的家底并不逊于旁人,族中子弟虽然并未居高位,可也都是紧要之处,只要好好筹谋一番,自有作为。
随后,徐韶华起身告辞,而卫知徵尚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,他只愣愣的看着徐韶华远去。
而等徐韶华离开后,卫知徵这才偏头看向乐阳侯:
“你说的江家之事,是真的吗?”
乐阳侯闻言,只瞥了卫知徵一眼:
“我不会在此事说谎,明乐,你也该长大了。”
这世间,从不是非黑即白,有的是滔天权力之下的阴影,无人可以躲过。
徐韶华一时没有想到当初的江家竟然是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,阖族覆没。
是的,可笑。
这原因,终不过是他们的嫉妒罢了!
因为可笑的嫉妒,便毁了一个宗族,这畸形权利之下的丑陋真相真是让人作呕!
这会儿,徐韶华拒绝了乐阳侯府的马车,只一路走回了宅子,身旁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,热闹非凡,他才觉得方才那透骨的凉意渐渐褪去。
他仿佛又回到了人间。
不过,徐韶华一向自控能力不错,这会儿他虽然心绪起伏难宁,可面上未露分毫。
等他回了宅子,大用依旧在门口巴巴的守着,等给徐韶华奉了茶水后,大用便马不停蹄的守在了门外。
今日卫世子上门他不曾接待,已是失礼,他是郎君唯一的下人,自不能让郎君失了颜面才对!
大用的心思,徐韶华一时未曾察觉,不过一晌,徐韶华便遇到了两桩事,这会儿他忽而觉得有些疲倦,随后喝了茶水,便直接浅眠了一阵。
却不曾想,这一眠去,再醒来已是近了黄昏。
等到傍晚,便是客来之时,大用守在门外,听到动静忙走了进来:
“郎君醒了?可要用些饭食?”
徐韶华睡了一觉,已平了心绪,这会儿点了点头,大用便立刻忙碌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