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
德安见景帝面色终于和缓下来,连忙应了一声,匆匆便带人去了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乐阳侯跟在德安的身后,不住的用帕子擦着额头的汗水,他身后的竹青面色苍白,一言不发的走着。
明明竹青才是出身平民的那个,看着倒是比乐阳侯自如的多,德安悄悄看着,并未多说什么。
而乐阳侯这会儿腿都有些软了,自打圣上继位以来,这还是他头一次被圣上召见。
这也就罢了,他曾也追随过先帝,可问题是……那徐郎君算的实在是太神了!
“侯爷不必紧张,圣上偶然听到民间传闻,实在思念先帝,这才请侯爷携画师入宫作画。”
德安见乐阳侯面上的汗水都没有停过,不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,乐阳侯被吓了一跳,连忙道:
“是,是,多谢公公!”
乐阳侯心里更慌了,他怕的哪里是作画,他怕的是作画后,竹青要做的事儿!
可是,此前安王爷的所为已经被徐郎君算准了,自己如今就只能祈求徐郎君也能连圣上的反应一并算准吧!
乐阳侯深吸两口气,这才冷静下来,三人很快便到了勤政殿,德安先进去通报,二人在原地等着。
不多时,德安走了出来,引两人朝御花园而去:
“侯爷这边请,圣上在御花园等您。”
乐阳侯绷着脸,点了点头,等到了御花园时,景帝正坐在一片□□之中,他穿了一身深沉的凝夜紫金福纹的衣袍,负手而立。
等听到脚步声时,景帝这才转过身来,乐阳侯先是一愣,随后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去:
“臣,叩见圣上,圣上万安!”
竹青跟着乐阳侯一道跪了下去,乐阳侯替竹青解释了一句:
“竹郎君乃是暗人,还请圣上恕罪。”
景帝摆了摆手:
“不妨事,二位免礼吧。”
景帝随后一步步走入观雨亭中,一行人连忙跟了上去,德安照顾人上了茶水点心,景帝落坐:
“德安,赐座。”
景帝一人独占亭中石凳,德安则送来了两个绣墩,乐阳侯不觉冒犯,只规规矩矩坐了下来,可怜他五大三粗,坐在娇小的绣墩上,倒是让人有些害怕绣墩会因此不堪重负。
竹青则瘦弱的多,观其模样,也是一个文弱书生,景帝倒是认真的看着他,语气温和:
“朕听说,你能以少画老,不知你可能以朕模样,重现先帝英姿?”
竹青缓慢的眨了眨眼,随后点点头,巴巴看向乐阳侯,乐阳侯这才小声道:
“圣上,竹郎君虽是暗人,可能写会画,可借他笔墨来答话。”
景帝听到这里,眼中倒是扶起一丝敬佩:
“虽是暗人,却能苦学识字,实在难能可贵。德安,赐笔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