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前脚刚走,后脚官府就派人过来了,这一次袁容没有亲自过来,但来的也是他的心腹李捕头。
此前泰慈寺一行,袁容回来后也反应过来,是自己当时太过冲动了,幸好用府试学子的事儿遮掩过去,否则也不知有心人要如何揣测了。
李捕头生的又黑又高,打外头进来的时候,要不是后头跟着人,让人都要不敢认了。
“见过,李捕头。”
徐韶华上前见礼,此前他远远听知府大人唤过一次,李捕头听了徐韶华的话,出夜差而紧绷了脸也微微一松,虽然也看不出分别。
他可是早就听说,这位徐秀才公今个放榜后,一整日都闭门不出,这会儿被他记着,竟让人觉得是一件荣幸的事儿。
小三元的秀才公,就是不一样。
“徐秀才公有礼了,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?方才你们院子里有人来报官,说是另秀才公出事儿了?”
徐韶华听到这里,面色一凝,表情带上了几分苦涩:
“是,凌兄他……”
徐韶华犹豫了一下,还是将那封自绝书交给了李捕头,李捕头一愣,等一字一句看完后,他不由道:
“造孽啊!这凌秀才公可是本次院试的次名,他以后的前程差不了,怎么,怎么就这么贸然赴死了?”
徐韶华没有说话,这会儿小院的其他学子都提着灯在廊下等着,他们面色沉凝,偌大的小院里竟是安静的让那几声蛙鸣都觉得突兀。
李捕头见状,也不由叹了一口气,只拱手道:
“徐秀才公,该走的流程,总是要走的。”
徐韶华点了点头:
“我省得,只是……凌兄走的突然,如今正逢暑日,经不起折腾,还请李捕头莫要让凌兄再受无妄之灾。”
随后,徐韶华将一锭碎银送到李捕头手中:
“让您与几位公差漏夜来此,实在辛劳,便当请您几位喝茶了。”
李捕头掂了掂手里分量不轻的银子,面上终于露出轻松之色,道:
“徐秀才公有心了。”
李捕头知道他家大人看重这位徐秀才公是一回事儿,可是这徐秀才公会不会来事儿,又是另一回事儿了。
他李石可以看在大人的面子上,给这徐秀才公行个方便,可是手底下的人若是有个怨气……他总不能自掏腰包不是?
李捕头面上的笑意变得真切起来,随后便见范老又一次走了上次,冲着徐韶华拱了拱手,这才入内。
而此时,侍从也奉上了茶水,徐韶华陪李捕头在外等着,低声请其他同窗先回去休息。
可是,这等生死大事,人命关天,没有人离开,徐韶华只得让人取了椅子来,众人安静的等在院中,只有李捕头时不时的吐茶叶沫子的声音。
约莫过了一刻钟,范老走了出来:
“凌秀才公身上的痕迹,确实是自缢身亡才有的,具体尸检内容我已记录在册,待回去便会呈交大人过目。”
范老如是说着,他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醋味,李捕头避了避,这才道: